白昭乾捂着耳朵把手机拿得远了一点,等陆澄激动完,将泰山地界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他。
“这么夸张吗?!”陆澄一听也是惊了,连谢必安和范无咎都被抓了,“偶像你需要我帮忙吗?”
白昭乾道:“如果你有余力的话,如果太忙,能不能借我两个人,因为这边的阴阳秩序实在太乱了。”
毕竟天师协会那里的事情也需要陆澄很大一部分精力,王森那家伙也不好对付,何况如今看来,谢必安和范无咎去查了京城的事情,回来就被关了起来,说不定天师协会和东岳地府中的“幕后黑手”之间,或许还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陆澄在电话里把胸脯拍得啪啪响,“没关系的偶像,我现在压力没那么大,我这就带人过去!”
“好,多谢你了。”白昭乾又和陆澄说了一些细节,还有把刚刚在高铁站遇到的那帮生魂的事情说了,有他们帮忙,陆澄这边寻找抓捕那些从地狱里逃窜出来的厉鬼也能省很多事。
打完电话回来,白昭乾路过一间房时,发现房门上贴着数道符箓,辨认了一下上面的符文,他发现这是几张压制符。
“元君娘娘晚上休息时容易状态不好,担心会被发现,于是便以此符加持。”胡桃见他好奇,于是开口解释道。
一般这种符箓只会在受伤还被厉鬼追杀,用于隐匿自己的阴阳二气的时候使用,白昭乾闻言看了那红衣服的小小身影一眼,脸上也是有些凝重。
碧霞元君的伤已经这么重了吗?
点点头表示知道了,白昭乾格外沉重的手机放回兜里。
听了胡桃刚刚那番话,现在哪怕是封弑自己想留下来免得给白昭乾添麻烦,白昭乾都不同意了。
不管是把封弑交给谁他都没有捆在自己身边更加放心,哪怕是碧霞元君实力。不说她已经受了伤,就算没有,白昭乾也不敢百分百地保证如果封弑一旦出了事,碧霞元君会拼尽一切去救他,同时他也没有理由去这么要求别人。
何况碧霞元君现在还重伤至此。
诸多缘由下来,白昭乾只能也只放心封弑跟在自己身边。
这边的事情有陆澄他们负责,白昭乾也稍微放心了些,而京城天师协会那边有廖辰弦这个前会长去镇场子,八成也不会出什么大事,现在他唯一担心的,就是谢必安和范无咎,还有最重要的,封弑的天魂。
白昭乾给封弑又准备了一批符箓让他随身揣好后,勉强放心了一些。
两人走到坐在东岳大帝画像前的碧霞元君身旁。
“我们准备好了。”白昭乾道。
随着他话音落下,一股黑雾围拢上来,白昭乾和封弑同时闭上眼睛,待黑雾逐渐散去过后,两人的身影已经消失。
屋内又恢复了宁静,香炉里的香已经燃到了尽头,香灰坠入炉中的声音分外明显,几缕残烟浮起,裹挟着幽幽的檀香气,最终消散。
蒲团上那小小的红色身影站了起来,视线未从那画像上离开。
“都准备好了吗?”
声音再度从口中响起,只是这一次,却是一个男声。
一旁的胡桃整张脸隐藏在阴影之中,看不清表情神色,只是她开口之时,也同样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自然,他们敢去,便永远留在那儿做客吧。”
“碧霞元君”阴恻恻地笑了几声,看着那东岳大帝的画像,喃喃自语。
“大帝印……莫非是后代么?”
“可你这样的,怎么会有后代?”
一股森白的火焰从画卷下方无端燃起,火舌攒动将正片屋子照得白光大作,颜色分外诡异。
黑雾再次袭来,伴随着一阵狂风而走,客厅里变得空空荡荡。
贴满压制符的房门被阴风吹开,门板砸在墙上发出重重的声响,而屋内,一大一小两个身影躺在床上,闭着眼睛昏迷不醒。
而她们的长相,和刚刚消失的胡桃与碧霞元君,一模一样。
……
白昭乾和封弑等耳边呜呜的冷风停下后,双双睁开了眼。
一阵幽风吹起地面上的尘土,带起漫天的灰黑,封弑抬手替两人捂住口鼻,递了一个询问的眼神——这是哪?
待风沙消停,封弑放下了手,掌心里残留的温度让他下意识地搓了搓指尖。
白昭乾四下望了一眼,目力所及之处均是一片幽黑,地面上漂浮着一股薄薄的白色凉雾,约摸小腿高,要是隔远了看,就好似人漂浮在半空中一般。
手腕上的玉佩手链散发着淡淡的白光,照亮了两人四周的一小片。
不知为何白昭乾觉得这地方有些熟悉,可却又不知道具体是何处。
封弑也在四下看,突然拉住白昭乾的手往远处一指,“那是什么?”
白昭乾顺着他所指的方向望了过去,只见远处的一片雾蒙蒙之中,隐隐藏着一片高耸的黑影,黑影之中夹杂着几点血红。
“过去看看。”白昭乾说着拉起封弑的手,走了两步又停下,转过头,语气和叮嘱小孩子似的,“牵好喔,千万别放手。”
封弑看着白昭乾十分认真的样子差点就失笑了,点点头将掌心里的那只手抓紧,“好。”
两人朝着那黑影走去,随着距离逐渐减少,愈发感觉到那东西的巨大。
等两人走到近前,那黑影也变得清晰,是一块黑漆漆的方形石碑,立在一座通体漆黑的牌楼前,上面书写着三个血红刺目的大字。
鬼门关。
牌楼的两侧各挂着一串红纸扎成的灯笼,幽幽的烛光微弱似乎随时会熄灭,而漫溢而出的红光将黑色的牌楼染上了一层血色,四周毫无人烟声息,冷寂得让人心中发憷。
“你不怕吧?”白昭乾突然转头,认真地问了一句。
封弑:……
他正想习惯性地回一句不,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封弑看着白昭乾,认真地道:“你不是会保护我?”
“那当然!”白昭乾一昂脖子,非常骄傲。
封弑挑起嘴角,对他道:“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