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公主不置可否,也没说相不相信,她懒洋洋地抬起手:“行吧,善导大师当初是和我说过……你既入我麾下,就当是我公主府中的供奉,平日里会好吃好喝地奉着你,但一旦有事了,你也不可有任何推脱。”
“这是自然。”骆宾王觉着速度有些快,但他仍然答应了下来。
“我可不是在恐吓你,”太平公主面上冷冷道:“阴奉阳违之人,我会让他知道,死亡也是一种解脱。”
“在下不会。”骆宾王已经摸到了这位公主的一点脾性,她继承了她的母亲的霸道与残酷,看似美好,骨子里却是有很多一样的东西。
“还有净土宗,”太平公主转过身:“不管他们再有什么事,你都不可插手其中,如果他们再做出什么恶劣之事,也一定要与你无关。”
“我知道了。”骆宾王眸色幽幽,他语气平静地答应了下来。
“好,”太平公主道:“往左那个廊道,靠右第三间屋子是王管家的住所,你去找他,就说是我吩咐的,让他带你到供奉堂。之后的一切,就按照流程来,注意别泄露了你的身份。”
“好。”骆宾王也是干脆,没有再问,就这样默默地接受了。
在他走后,太平公主又观赏了会儿花。一位青衣的道人从一边的黑暗里轻轻走了出来,他肤如幼婴,五官挺直而富有魅力,唇边带着一种捉摸不定的笑,他神色温柔地看向太平,似乎是在看一位十分信任的朋友。
“你怎么会答应他?”这名男子问,像是在替她感到忧虑。
“我连你都容纳下来了,”太平公主不客气道:“还怕区区一介净土宗余孽吗?”
“唉,”男人叹了口气:“其实你是害怕我们将你供出来吧?万无一失的计划失败了,不仅是牢里的那几位老臣,也还有我们这几个由你牵线过来的天人,你在避免自己被你母亲清算……追捕净土宗的人手里,有你安插进去的棋子吧?”
太平公主没有否认:“我可没想到她会那样疯狂……既然你会留下来一些证据,善导自然也会。我可从来没想过,你们会这样毫无防备地相信我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