芥川银见沈悦欢下楼，从包里摸出了一张纸来，递给沈悦欢：“沈先生，我想找您商量一下事情……可以吗？”

沈悦欢当然不会不同意。

他找了个凳子坐了下来，同芥川银隔着柜台对视：“什么事情？”

“我不想考大学。”芥川银说。她指了指手中的志愿单，“我想尽快帮上哥哥和您的忙。过去的这么多年里，哥哥已经成为了ort afia的高层，但我一直在念书，一直在接受你们的帮助……我也想能够更快地帮上你们。”

沈悦欢沉默了一会儿。

“为什么会这么想？”他轻声问道，“如果只是为了帮忙的话，我可以很直白地告诉你，家里状况良好，暂且不需要你放下学业来帮忙。”

“可是我觉得上大学没有必要。”芥川银说，“我问过我们班的同学了，他们大多已经找好了工作。大学的学费太贵，听说奖学金还要交还……我以后又不用搞研究，我觉得没必要上大学。”

“那你想好以后要做什么了吗？”沈悦欢问，“更何况我们家足以一口气支付你四年的学费钱。”

“我不适合。”芥川银说道，“我并不适合成为那种社会精英……我或许更加适合哥哥那边的工作。”

“那你的朋友们要怎么办？”沈悦欢敲了敲桌子，“如果你要加入ort afia，你跟他们之间的联系就得断开，更何况，即便ort afia制定了〔事不涉及亲友〕的规矩，但例外也并不是没有。你怎么能够确定她们不会是那个例外？”

芥川银不说话了。

她看着自己的志愿表沉默了很久。

她从很早以前开始就不是什么会争辩的性子，她只会默默地做好自己的份内事情，不多问，也不多想，就像是忠诚地执行下令者的命令的刀刃。

但她决定了要去做的事情，很少有人能够让她改变。

沈悦欢也没有说话。

他沉默地看着自己面前这个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的姑娘，终于意识到当年那个被自己的兄长裹在毯子里逃命的小姑娘已经成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