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许就是托尼的魅力,他经历过太多伤痛,但又不会因为经历太多而傲慢地忽视你的痛苦。
杰森靠着沙发软绵绵的靠背,感觉自己好像陷入了一团棉花。
一种倾诉欲突然从心底升起。
他用手遮住眼睛,再放下的时候,杰森卸掉了总是挂在脸上的面具。
“想聊一聊吗?”托尼也察觉到了这种变化,他用一种不经意的口吻问杰森,“只是我们两个,出了这里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
他取出一根注射器,弹了弹透明地管壁,然后把液体注射进了汉尼拔的脖子。
“我屏蔽了这栋房子所有的信号。”托尼回答。
杰森嗤笑了一声,“你们总是一个样。”
他愣了一下,又沉默了下来,为刚才下意识说出的你们。
托尼弯了弯眼睛,焦糖色的眸子里满是笑意,“我猜我多此一举了。”
他没说错,杰森在赴约之前就已经把这栋房子布置得密不透风,足以让他轻松割断汉尼拔的喉咙又不留下半点痕迹。
“你发生了什么?”托尼直率地问出了他最想知道的问题。
杰森抿起嘴唇,又松开,有点焦虑地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还是决定坦诚地告诉托尼自己的问题。
“我不知道。”
托尼的瞳孔剧烈收缩了一下,之前发生的事全部都有了解释,为什么提姆会对蝙蝠侠隐瞒杰森复活的事情,为什么杰森会在神盾局里做出和二代罗宾完全相反的举动,为什么他会因为从楼上掉下来而患上tsd——
有个著名的悖论叫特修斯之船理论,如果一艘木船被不断修修补补,直到每一块木板都被替换,那它还是原来的那艘船吗?
换个问法,决定一个人自我的,究竟是记忆还是灵魂?
托尼更认同后一种说法。
他想了想,继续问杰森:“那你想恢复记忆吗?我认识许多在人类记忆领域的专家。”
“谢谢。”杰森回答道,“但我可能还没准备好,我遇到了很多过去认识我的人,但……根据他们的反应,我可能是一个非常糟糕的家伙”
托尼点了点头,很突兀地转换了话题,“我也被tsd困扰过,我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感觉。”
他继续说:“我每天都或在焦虑里,担忧着是不是随时会失去性命,或者是我在意的人、我在意的世界某一天轰然倒塌,无法控制地感到恐惧。”
“但你现在恢复过来了。”
“老实说——没有。”托尼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我仍然会做噩梦,有时候战斗后仍然会感到害怕。”
“但这些已经不会再影响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