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的事吗?”翠柳声音小了很多,也忧愁了。
也是,有钱人家娇生惯养的大家小姐,别说死人了,就是小伤口都看不惯。哪跟他们似的,焦黑尸体摆在面前,吃饭依旧津津有味。
虽说没见后来王爷是如何发病,又怎么压制回去的,但王妃被红眸的王爷挟持进了房间可是她俩亲眼目睹的。
整整半天一夜,这中间可能发生不少事呢。
翠柳仔细回忆了一下,好像也就是从那天开始,王妃就日渐消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憔悴下来。
可不是被王爷吓到了。
据说,这两天训练场的老爷们都特别惨,被王爷当成沙包似的狠揍,跌打药酒都不够用了。
所以,王爷的情绪还没稳定下来。
看来这件事是真的很棘手了。
不过解铃还须系铃人,王爷是因为王妃发疯的。
若是没有王妃的态度,王爷可能永远不能平静不下来。
他平静不下来,更不敢见王妃了。
翠柳抿了抿唇,看向紧闭的房门,感觉有些累。
进宫的日子慢慢逼近,赵曜依旧神龙见首不见尾,但陆阮已经不担心了。
他每天沉溺于如何避开耳目逃跑,甚至已经制定了无数个看似完美,但最后都会被抓回来的无聊计划,只为摆脱现在的困境。
一次跑不出去就两次,两次不行就无数次,大不了重新回档,只要在情况不妙时抓紧机会自杀就好了。
毕竟,已经不大可能比现在的境况更糟糕了,陆阮,彻底佛系人生了。
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他现在要主动出击!
终于,到了宫宴的这天晚上,陆阮被翠竹好好收拾了一番,犹如大姑娘上花轿一样被塞进了前来接应的轿子里。
一颗小心脏噗通噗通跳,不舍地看着翠竹和翠柳。
这一别,可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再见面了,或者说再见面的时候你们还会对我这么好么。
翠竹扶他的时候,摸到手心一层薄密的汗水,小声安抚道:“王爷在皇宫门口等着您呢。”
“!”陆阮脚下一个趔趄,若不是被翠竹眼疾手快扶住了胳膊恐怕真的要从轿子上掉下来,他僵硬地点头。心里略遗憾。
若是摔伤了多好,就不用去面圣了,更不用再那么多人面前出丑丢脸。
他甚至连如何回答皇上的话都不会,恐怕这已经不是“他是个大家小姐,所以很多都不会”这样的烂理由能解释的了。
陆阮抬手摸了摸发髻上的银簪,只觉得这两天的穴位书没有白看。
起码掌握了能够一刀毙命,少点痛苦的自杀方式。
感谢翠竹,至于如何感谢——
陆阮想,若是能从郡主那处回档,他一定出房门的更早些,免她受皮肉之苦。
经过一路的颠簸,陆阮骨头架子都快散了,轿子终于停了下来,他迫不及待掀开车帘,一道不容忽视的视线直直射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