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术不止一次见她当街卖草鞋,也不仅仅卖草鞋,下雨天偶尔出门也能看到苏玙当街卖艺。五花八门,算是让她领教了一遍,开了见识。
苏玙微醺中被人捅了胳膊,便听晏术开口,“谋逆之事仍未尘埃落定,相爷蒙受不白之冤,可惜我等人微力薄,阿玙你也莫要担忧。办法是人想出来的,这一关总能闯过。”
她言辞恳切,一时众人收敛心神,全部心思扑在想办法上。苏玙看了眼门口方向,很快酝酿好说辞,“此事,我一人担。”
叔父与天子合谋,以他的手段不见得单单要她浪子回头,说不得还有后手。她无心隐瞒朋友,在座的俱是聪明人,便是李寺茫然愤怒之际也咽下了那句“你究竟有没有把我当朋友。”
是朋友,所以拥有朋友的默契。
宁晞眼里闪烁明明灭灭的光,须臾归于沉寂。她料定苏相倒台一事存有蹊跷,权倾朝野可谓一手遮天的相爷,哪是那么好扳倒陷害的?到了此时谁若还抱着苏家倒了的念头,不是真傻,便是真猖狂。
思忖相爷不在朝堂,而朝堂哪方获利最大,她心有成算。慢慢地,人们品出味来。苏玙眸光清澈,“不错,别担心我。”
李寺吸了吸鼻子,好一会这才敢拍案而起,“知不知道?为你上多大的火!操多少心!”
着急上火操心忧虑的何止他一人?
眼看一道道眼神瞥过来,苏玙举杯,“我认罚三杯。”
“三杯?!美得你!不醉不归!”
她刚要说晚会儿要去书院旁听,被宁晞笑里藏刀的眼神堵得愣不敢说出口。这些人为她找了多少门路,求了多少人,她有眼睛,哪能看不见?
离开酒楼时,她喝得半醉。饶是酒量好,也架不住醇酒后劲大。
“阿晞,你……你是有什么心事么?”
宁晞睁着双醉眼,被宁昼搀扶着,嘴里断断续续,落到苏玙耳里也只得了一句“她来了。”
宁昼眼睛微眯,嚯,果然有事瞒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