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天子,我让你在哪里待着,你就必须在哪里待着!”
吼完这句话,卫峋突然觉得力气在流逝,他晃了一下身子,像是刚刚察觉,他惊愕的望向江遂,后者的身形已经不太真切了。
他还在往前伸手,可是他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腿一软,他往后面倒去,江遂立刻伸出手,把他接住,只是他力气不够大,被卫峋坠的也跟着坐在了地上。
卫峋的头被他护在怀里,没有磕碰到。
卫峋努力睁着双眼,他的手还抓着江遂的衣服,视线变得模糊,江遂的脸忽明忽灭,他看到了江遂平静表情之下隐藏着的酸涩,他想说什么,但是蠕动的唇瓣始终发不出声音。
江遂抱着他,一只手托着他的身体,另一只手放在他的胸膛上。
他也没料到,竟然会闹到这个地步,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他不想让卫峋带着他的恶语继续生活,更不想让卫峋对自己最后的印象,只停留在那些气话上。
深深的呼吸着,江遂眼睑颤抖着闭上眼,然后又慢慢睁开,“对不起。”
卫峋还睁着眼,这说明药效没有彻底发作,他还能听到江遂的话。
“我不怪你,从来都不怪你。”
“如今的路是我自己选的,想要离开,也是我的一己私念。我这一生,总是为别人活着,前面为姐姐和弟弟,后面为你,只有小时的几年,才是我自己的日子。今天看你笑的那么开心,那么快活,我也好想体会一下啊。”
江遂弯下眉眼,可是任谁看了,都觉得他快要哭了,“别恨我,如果连你都要恨我,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纵然百般压抑,可两行清泪还是流了下来,一滴落在了卫峋的眼角上,温热的泪水在空气里流淌过,立刻变成了慑人的冰凉。卫峋用尽了力气,想要说出阻止他的话,可是,浓重的疲惫已经席卷了他,在眼睛彻底闭上之前,他听到江遂的声音越来越远。
“不要迁怒别人,峋儿乖,睡吧,等到明天醒来,一切便还是照常的。”
这句话结束以后,卫峋的世界就变成了一片黑暗,他再也感知不到外面的动静,偏厅安静下来,大门敞开着,桌椅东倒西歪,竹叶青的香味笼罩着整个屋子,碎瓷片的残渣静静躺在地上,清冷的月光从大门照进来,照亮了这一室的狼藉,也照出了卫峋无知无觉的身形。
他侧躺在地上,双眼紧闭,右手努力的往前伸,仿佛在抓什么,却又绝望的抓不住。
作者有话要说: 都给我哭!(叉腰) :,,,
闭嘴
酒里没毒, 有毒的是长寿面和护身符。
长寿面里加了一味不起眼的药材,而护身符上,染了一点苦香。
都是没毒的东西, 但两者混合之后,用不了太久, 就会让人昏睡不起,前者江遂借着难吃的面条遮掩住了, 后者则是檀香的功劳。
卫峋了解江遂, 正是因为太了解,所以不管看没看到辞官表,只要发现江遂想逃, 他立刻就能分析出江遂的想法,进而拦住他。江遂不能给他部署的机会, 就只能先下手为强,把他放倒。
辞官表是故意让卫峋发现的,目的就是让他失去理智,给迷药留出发作喘息的时间。就连那些充满苦涩和血泪的话,也是混乱卫峋心志的□□, 只有这样,他才不会发现江遂要走的真正理由。
踏出偏厅,江遂随意的抹掉还残留在脸上的眼泪,什么痛苦、什么悲戚, 全都不见了, 现在的他果决且无情,他大步向外走去,从始至终,一次头都没回过。
江遂离开王府的时候, 江一已经在门口等着了,马已经备好,江七穿着他的衣服,沉默的站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