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骁辞在陆家排行第七,上头还有一个哥哥外加五个堂兄。因此在黄州时,被人尊称一声陆七爷。像方才那样口无遮拦唤他陆小七的,不用打照面也知道是谁。
“接着!”陆骁辞将一只红木盒子抛过去,“黄州上好的紫牙乌,刚从矿山挖出来未经雕琢,可别赖我好东西没想着你。”
崔炳迅速接住,一面拆开看宝贝一面打趣他:“数月未见你这性子一点也没变,都说美玉如美人需捧在手心供养着,你就不能温柔点?”
崔炳是安阳伯府嫡长子,年龄比陆骁辞还小一岁。平日不爱舞文弄墨爱珠玉宝石,在朝中挂着一个闲职,倒腾一家玉石店做生意,日日被安阳伯崔泉骂不知长进。
“不能。”陆骁辞答的干脆利落。
“活该你孤家寡人一个,二十有一娶不到美娇娥。”他顿了顿,面上浮起促狭的笑意教训道,“在黄州成天板着脸也就算了,如今来盛京可别装活阎王吓跑小姑娘。”
陆骁辞早就习惯这人不正经的性子了。只是不提还好,崔炳这三言两语又叫他想起那位太子妃。
温婉柔美,有双如小鹿般清澈的眼睛,一本正经的警告自己:夫君喜清净,不要扰他。
真是……有意思极了……
他解下大氅,小厮接过搭在暖炉上仔细烘干上头的雪水。
“去见安阳伯。”他倒要听听,心腹安阳伯怎么评价这位太子妃!
第5章 夜谈 宫闱秘事
安阳伯年过五十,早年是朝中中流砥柱,兴修水利筹建粮仓,做了很多利国利民的事,这几年身体大不如前一直在府中休养。
听闻外头小厮通报,安阳伯从榻上爬起来,颤巍巍走到门口迎接。帘子被撩起,见到陆骁辞的瞬间,安阳伯眼角褶子挤成一簇,欲开口说什么又忍住了。
待遣退下人,安阳伯屈膝就要行大礼:“臣崔之行,恭迎殿下。”
陆骁辞眼疾手快制止了他跪拜的动作,言语温和道:“崔老不必多礼,起来吧。”
安阳伯还要再跪,陆骁辞只得提醒:“崔老糊涂了。我如今是陆家人,由黄州升迁至京的通政司副史,在您面前还得自称学生,盛京处处是人眼线,日后可注意了。”
安阳伯连连称是,不敢再违背陆骁辞的意思。二人坐下,安阳伯咳嗽两声,便问:“几月前听闻陆大人左迁我便一直盼着,今日这个时辰才到,可是路上有事耽搁了?”
“没什么。”陆骁辞动作优雅地抿一口茶,才说:“绕道去了趟鼓山,这才晚了些。”
“鼓山?”安阳伯闻言一惊。鼓山太子墓有多寒碜他是知道的,担心陆骁辞不痛快便小心试探:“鼓山路况不好,怎不走凌峰口官道?”
“吕丞相远房表亲在凌峰口修跑马场,占用官道只能绕行了。”
此言成功转移了安阳伯注意力,只听他叹息一声,说道:“吕氏一族独大多年,如今愈发不知收敛了。”
“种其因者必食其果,崔老不必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