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觉阿尔曼的手忽然攥紧，随后又轻轻的松开了。

西西半天没回话，最后只是低低的应了一声。

卧室里就此安静下来，直到窗外的阳光透过百叶窗斜斜的洒下来，阿尔曼忽然一把把他抱了起来。

“你干嘛？”失魂落魄的敖麓弋挂在他脖子上，看着阿尔曼轻松而稳当的抱着他走下床，走进浴室。

哗啦啦的水声响起，阿尔曼抱着人迈进热气腾腾的浴缸里。

阿尔曼语气平静：“洗澡，一会儿我和你一起去找剩下那个母盒，找到之后，我们就回你的九重天。”

热水很快漫上来，敖麓弋沉默了一会儿，隔着水雾看着阿尔曼潮湿而模糊的眉眼。

“我刚才说的是真的。”

浴室里水声微微荡漾，敖麓弋语气低沉：“我早就决定了，如果我无法挽救九重天，我真的会选择牺牲自己，你明白吗？”

阿尔曼目光锐利的看向他：“明白什么？明白你最终会为了家园而死去，还是明白你不会因我而停留？”

他修长的手臂紧紧的把敖麓弋箍住，忽然抬手捏住他的下颌，迫使两人在氤氲的水汽中目光相对：“路易，你一直在小看我，我说我爱你，你不信，但这是事实——我不在乎你是不是已经决定去死，我的心脏是属于你的，不管你会怎么对待它，我都会顺从命运。”

阿尔曼靠近他的耳廓，低声说：“你愿意任由我爱你，是怜悯，我不在乎，我的命运早已经在遇见你的那一刻注定了，假如你爱上我，那我会献出一切，假如你不爱我，那么我的生命就毫无必要留存。”

敖麓弋的下颚逐渐紧绷起来，他感觉阿尔曼的嘴唇轻轻吻了自己的耳廓：“你的生命有所归处，我的也当然会和你一起——”

敖麓弋动作剧烈的挣开他的手臂，浴缸里水花飞溅，阿尔曼没有试图困住他，只是顺从的松开手，任由敖麓弋捧起他的脸颊，抓住他的头发，湿润的发丝垂落在他眉眼间，水珠顺着滑落下来，在他面无表情的苍白脸孔上留下一道水迹。

“你这个疯子！！你听懂我在说什么了吗？！你又在说什么疯话！！”

敖麓弋眼圈发红，他怒火滔天的逼视着阿尔曼那双平静而沉默的黑沉双眸。

“我不允许你因我而死！我什么时候允许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