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先已走了六日,行程已算是过半,霍危楼令人催了沈涯一次,船便开快了不少,照此进程,只怕不到五日便可到京畿渡口。
经玉春班一事,楼船之上无论是船客还是主家都提心吊胆了几日,因此船开之后,众人终是松了口气,一时茶肆酒肆皆热闹起来,而此时时节已入二月,一路北上江风虽仍是寒肃,可澜沧江两岸却是春意盎然。
霍轻泓适应了楼船,又眼看着玉春班闹出人命,这几日倒是安闲下来,整日在明归澜处歪着,无趣之时便令沈涯找来游记古籍来看,霍危楼瞧着他亦顺眼了几分。
这日傍晚时分,两封传书由信鹰送至船上,霍危楼看完第一封眉头微皱,福公公见状上前道:“这是沧州来的消息,如何?”
霍危楼便道:“人已经到沧州了,东西也找到了,如今正要返途。”
福公公松了口气,“那便好,找到了宝函钥匙便是铁证。”
霍危楼略一沉思,令福公公将吴瑜叫了过来,待吴瑜到了跟前,霍危楼便道:“当年你和王青甫一同回京,路上当真无半分异常?”
吴瑜闻言忙道:“下官本来没想起来什么异常,可前日到了长风渡口,下官依稀想起来,当年到了长风渡口之时,王青甫曾邀请下官一起上岸逛了逛。”
见霍危楼眉头微皱,吴瑜谨慎的道:“当时也是坐了好几日船,十分无趣,且下官未到过楚州,因船要停半日,便去案上镇子里看了看。”
停船时久,许多人都会选择上岸疏散疏散,霍危楼凝眸,“可是生了何事?”
吴瑜苦笑道,“有一件小事,不过下官不知算不算异常,就是那日上岸之时,王青甫带着个包袱,当时是说听闻案上的白玉镇是远近闻名卖玉石之地,他是想去买的,下官自然不觉有他,可上了岸没多久,他的包袱却丢了。”
霍危楼剑眉微扬,“包袱丢了?”
“是,似是用饭之时,店里人来人往的,他的包袱被偷了,当时他有些气恼,可码头旁的镇子,皆是人来人往的南北过客,哪里能寻的到?而后他说包袱里有近一百两银子,还有一件准备穿在身上的斗篷,别的倒也没了。”
“一百两银子不少,可对王青甫而言,也并非大财,我们二人未曾表明官身,而船只停半日,也不可能去报官,所以这事便只好算了,后来只在镇上转了转,的确有不少卖玉石的,可其中假的太多,我们便未买什么。”
吴瑜沉吟一瞬,“因下官想着,当初宝函被盗之后,栖霞山被封,除了岳明全故意送下山之人,其他人几乎是插翅难逃,既是如此,那宝函多半被王青甫带在身上,至于王青甫是在何时将宝函交出去便是个问题,他若直接带回京城,是否太冒险了?”
十年之前的窃案,如今已经无可追究,可吴瑜所言并非没有道理,那遗失的包袱之内会否装着宝函,而王青甫故意如此令宝函神不知鬼不觉的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