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钻进来感受一下,就知道有没有这个可能啦!”小元宝大大地张开了双臂,“这里面可温暖啦!就像是春天一样!”
何如男钻了进去,然后,马上又退了出来。
这里面确实如小元宝所说,十分温暖,像烧了炭火的屋子一样温暖。
可这里面分明就没有炭火呀!
真是奇了怪了!
其他村民们出于好奇,也纷纷钻了进来,感受了一下里面的温度。
“太温暖了!”
“真是太温暖了,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呀?”
“金家人可真是奇了,他们家这脑瓜子到底是怎么长的呀!就算是搭了大棚,里面的温度和外面的温度应该也差不多呀,为啥他们家的大棚里就这么暖和呢?”
“这就是人家的秘诀所在了吧!又或者,人家是有神仙保佑,有祥瑞之气加身,所以才会想种啥都能种出来!”
“金大娘她妹子,我看你就别枉做小人了!赶紧跟金大娘道歉吧!赶紧跟金家重修于好吧!他们家现在有祥瑞之气加身,你们惹不起的!”
“也别再狗眼看人低了!风水今年转到他们家了!你要是再一肚子坏水,成天想着为难金家,当心倒霉得变成你自己!”
……
村民们更加巴结金家了,因为金家马上要更有钱了!
别看现在这些青菜只有小指头那般长,再过个十天,在大棚内的温度下,它们就能出棚了。
村民们还劝说起了何如男,让何如男跟金家人认错,并保证以后绝不对金家使坏。
你以为他们是好心吗?
不,他们只是想给金家出气,达到讨好金家的目的!
何如男能看不明白吗?
她越听越气,涨红着一张脸离开了!
她的脑袋被怒火冲得一阵阵发昏,这世上哪还有比敌人过上了好日子,更让人愤恨的事情呢?
这简直就是在戳她的心!
还把她的心戳得千疮百孔!
何如男差点气到嘶吼,气到崩溃,气到痛哭流涕!
她一回到镇上的杂货铺,就在杂货铺子后面的住宅屋里,发了一顿好大的火!
何如男的丈夫姓刁,名叫刁富贵。
他从何如男的怒骂,当中听明白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以前,妻子再怎么刁难娘家姐姐,他都不管不问,因为他觉得金家这一辈子都翻不了身,刁难了就刁难了!
世道就是这样,弱者活该被人欺负!
但是今时不同往日,金家眼见着就要发达了呀!
那还能像以前那样对待金家吗?
肯定不能!
刁富贵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劝起了何如男。
何如男哪里听得进去?
村民们的劝告,对她而言像是一记记响亮的耳光,她觉得她在龙王村已经受够了气,她像个老鼠一样灰溜溜地回了家,此时此刻,她想要得到的是丈夫的安慰,绝不是丈夫的劝告!
金家人本来就可恶!
金家人本就该死绝!
怎么?
现在是连丈夫都要向着外人了吗?
何如男不管不顾,对着丈夫大吼大叫!
她一点儿也没顾及丈夫一家之主的威严!
刁富贵将她的怒吼视作对自己的一再挑衅,他额头上的青筋一阵阵跳动,他终于忍不住了,跳起来就给了这个刁妇一个耳光!
这一耳光打得很重!
打得何如男的脑瓜子嗡嗡作响!
打得她牙齿都松动了。
打得她唇角开裂,渗出了血迹。
她偏过头来,捂住了自己红肿的大脸,难以置信地看向了刁富贵。
刁富贵面对这个蠢妇,闭上眼睛摇了摇头!
他当初怎么会娶一个这么蠢的妇人?
他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
“清醒点没有?清醒点了,就去厨房准备礼品,咱们马上往龙王村走一趟,去你姐姐家陪你道歉,把这关系重修于好!”刁富贵冷声吩咐道。
“凭什么?”何如男不服。
刁富贵又给了她一耳光,这下她两边脸上都有了一个明显的五指印!
“就凭你蠢!就凭金家现在发达了!”刁富贵简直要被她气到心梗,“赶紧去准备礼品!不要再让我说第三遍!你要是再学不聪明,我就再给你一耳光,看看能不能把你脑子里的那些蠢水,全部都给打出来!”
何如男委屈极了,她一边哭一边进了厨房,悲悲戚戚地开始给金家准备礼品。
她提着篮子从厨房里走出来之后,刁富贵接过篮子检查了一番,然后,又从杂货铺的货架上拿了几样山货,将篮子塞得满满当当,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当家的,他们不过就赚了一点小钱,哪用得着我们这样去讨好呀?”何如男不甘心地问道。
“又是镇上、县城两头卖茶叶蛋、又是卖那贵死人的反季节豆芽菜、马上又要搞出反季节的青菜来了,我在心里粗粗这么一琢磨,这一个月下来,要是不刨出成本,一个月大概能赚百两银子左右!这叫小钱吗?”
刁富贵是个精明的商人,他的心算能力很不错,他的脑子也十分灵活。
不过从他前些年对妻子的放纵、对金家的态度来看,就知道此人欠缺了做生意的格局,所以他的生意做不大。
何如男一听他的话,马上就愣住了:“这么赚钱吗?那不是比咱家赚钱好几倍?”
他们家一个月,也才赚三十多两银子呢!
“可不是!”刁富贵叹了口气,不耐烦地看了她一眼,“现在还犯蠢吗?”
何如男摇了摇头。
“人一旦时来运转,这些都还只是开个头呢,以后可不敢想象!这时候不赶着去巴结,难道要等到以后吗?这时日一拖长,以后还能不能重修于好,可就不一定了。”刁富贵语重心长地说道。
何如男没有办法,只好小心翼翼地跟在了刁富贵的身后,随他一起又回到了龙王村。
龙王村的人瞅着这两夫妻,在背后指指点点,说话极其难听。
很明显,他们现在都向着金家。
何如男觉得丢脸极了,伸手捂住了脸,根本不敢见人!
刁富贵瞪了她一眼。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你当初不把金家的人得罪得那么死,村里的人不就不会把话说得那么难听了吗?
这夫妻两人来到了金家大门前,刁富贵硬着头皮,上前敲了敲门。
小元宝跑过来开了门,一看到门外站着何如男,马上又把门给关上了。
“外面谁来了?”金大娘问道。
“是小姨,”小元宝扭过了头,“娘,我们要开门吗?”
“不开了!”金大娘摆了摆手。
这母女俩的对话,落在了门外的刁富贵的耳中,刁富贵赶紧说道:“姐姐,姐夫,还请你们开个门!我们此番前来,乃是为了赔礼道歉!”
“道歉就不必了!也不用再喊我姐姐了!我没有那样的好妹妹!也不敢和你们攀亲戚!”金大娘说道。
“过去,我对内人缺少管教,确实是让姐姐和姐夫受委屈了,我今天在家,已经教训过内人了!我打了她两巴掌,不知姐姐消气没有?”刁富贵问道。
门外,有村民在叫好。
“打得好!”
“打得妙!”
“这样的刁妇、蠢妇,早就该打了!”
“打她个白眼狼!打她个咬人狗!打她个没良心的人!我老婆子活了这么多年,也是头一回见到这么心狠的妹妹!”
……
虽说村里人以前因为觉得金家晦气,不敢出手帮助金家,但是这不代表他们心里没有公平正义的一杆秤!
何如男的所作所为,他们都看在眼里。
他们害怕帮助金家,他们袖手旁观,他们当中的一部分人甚至落井下石,但是不代表他们不鄙夷何如男的行为。
甚至可以说,是唾弃了。
何如男低着头,就像是一个游街的囚犯,正接受着众人的审判。
“不用了,你们走吧!我跟你们没有任何瓜葛了!”金大娘没有什么语气地说道。
“唉,我知道,姐姐,姐夫,你们还是在怪我们!”刁富贵叹了口气,“既然姐姐心里有怨气,我就替姐姐教训教训内人!”
刁富贵对何如男呵斥道:“跪下!给你姐姐磕头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