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经过打扰,他也没心情再劝张则出仕了。
“张鲁何许人也?”
“他自称是张陵之后,真假不好说。”张则说道:“他虽反复无信,对百姓倒是还好,未闻有残酷之举。此人割据汉中,不过是求一时安逸而已,不足惧。”
“我看汉中户口不少。”
张则摇摇头。“现在已经少了些,之前更多。去年李傕、郭汜被天子击杀,大司农张义到关中屯田,就有不少关中逃难来的百姓迁回去了。故土难离,汉中的土地也有限,养不活那么多人。”
张则迟疑了片刻,又道:“如今返回关中的不仅是关中人,还有一些其他地方逃难来的。听说关中正在度田,是真的吗?”
张喜目光微闪。“汉中的土地兼并重吗?”
张则看了张喜一眼,轻轻哼了一声,却没说话。
张喜明白了。汉中的土地兼并或许不如关东那么严重,却也不容易小觑。若非如此,不会有人愿意离开汉中,返回关中。
“关中户口十不存一,度田正当其时。”张喜不紧不慢地说道:“虽说有不少人从凉州迁入,相比于关中闲置的土地,终究还是远远不够的。度田是希望能尽地力,尽快恢复生机。”
“那关东呢,将来也要度田吗?”
张喜苦笑。他觉得天子有这个意思,但天子没说,他就不能乱猜。就算有什么想法,也不能对张则说,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惧。
张则担心的不是天子将来在关东度田,而是担心天子在汉中度田。
张则做了这么多年官,就算他不贪婪,拥有的土地也肯定超过朝廷的规定,所以对关中的度田非常敏感,担心朝廷在汉中推行度田,让他遭受重大损失。
不仅张则如此,那些拥有大量土地的人都如此,包括他张喜自己。
所以,他一直觉得天子不急于回洛阳,也不急于征讨袁绍,就是希望袁绍尽取关东,然后等关中大族都依附袁绍,成了反贼,再一网打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