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畴苦笑,心道一篇文章就能换一百张羊皮,她肯定能养活自己。
他由此想到一个问题,能靠写文章养活自己的女人,还会以夫为尊,将丈夫当作一家之主吗?毕竟写文章也不要抛头露面,在家也能做。一个普通男子,就算做个小官吏,辛苦劳作,未必能挣到同样多的钱。
“这纲纪要乱了啊。”田畴感慨道。
“不是乱,而是恢复常态。”
田畴惊讶地看着赵云。“你也觉得男女无别才是常态?”
“我只是觉得这么说更合乎事实。”赵云拍拍腰间的战刀。“或许女子在体力上不如男子,但这个差距并没有到无法弥补的地步,一个经过严格训练的女子,一样能战胜没训练,或者训练不严格的男子。某些天赋好的女子,甚至可以与大部分男子一较高下。”
田畴眉头紧皱。“这么说,天子要让男女无别,女子不仅可以写文章,还可以从军,将来会不会让她们做官?”
“蔡令史便是官,她是兰台令史。”赵云纠正道:“马督、王主簿、袁主簿也是官。”
田畴一怔,这才反应过来。赵云之前说过这件事,但他没往心里去,想当然的将蔡琰当作了普通的女官。女官也是官,却是后朝官,不是前朝官。
但兰台令史属御史中丞,是前朝官,而且是外朝官。
蔡琰早就是真正的官员。
这时,赵云的亲卫回来了,手里只有一部《士论》。袁权的《精简说文解字》一到手就被人讨要走了,一百部都没够。她已经向文秀书读定购,等到了,再送给田君斧正。
田畴看着手里的《士论》,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他的世界观持续崩塌中。
——
行在再次起程,赶往金城。
一连数日,田畴都在研究蔡琰那篇《士论》。他翻来覆去的阅读,几乎能背下来,想从中找出破绽,进行驳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