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忠面不改色。“天子巡边,西北苦寒,公卿不是老弱,便是书生,哪里经得起那样的辛苦。天子怜惜大臣,这才没有让他们随行。景升久在荆州,不知西北之苦,有所误会也是正常的。”
刘表笑得更加灿烂。“如此说来,倒是我想差了?”
“待乘舆东出之日,你自然会看到公卿。”周忠幽幽地说道:“如果你有幸列身其中的话。”
“如果不在其中呢?”
“那你只能看到守护天子的并凉铁骑。”
刘表脸上的笑容一僵,随即又道:“汉水浩荡,纵使并凉铁骑精锐,也不能泅水而过吧。”
周忠呵呵地笑了。“论水师之强,荆州何如江东?再说了,汉水再浩荡,也有江心洲可以暂歇。襄阳渡不得,鱼梁洲也渡不得?蔡洲也渡不得?一旦拿下诸洲,襄阳不过孤城而已,又有守得几时?”
刘表脸上的笑容挂不住了,沉默不语。
周忠的威胁之意已经很明白,不管他怎么决定,蔡瑁之流十有八九是要跟着朝廷走了。
“景升,我这次来,除了要见你,还要去豫州,见刘正礼。”
“见刘正礼?”
“你刚才也说了,亲亲贤贤,天子年少失怙,对亲情尤其重视,欲使宗室并力,再兴大汉。但凡宗室愿为朝廷效力者,可既往不咎。所以刘公衡督散骑,刘子扬镇金城,刘玄德守彭城。若景升、正礼亦能如何,天下指日可定,中兴翘足可待。”
“刘子扬……是谁?”刘表心生疑惑。
“阜陵质王之后,名晔,字子扬,曾佐刘子台定庐江,不久前去了行在。为人少壮多智,颇有才干。”
刘表吃惊不已,随即心中一松。
虽然他对刘晔其人不太熟悉,但周忠说的阜陵质王,他却不陌生。
那并不是一个值得称道的人物,严格来说,那是一个因涉嫌谋反被剥夺了王位的反面典型。他的后人也能得到天子的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