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彭城是没什么机会了,安全撤回冀州才是最重要的事。
袁熙向袁绍请示,袁绍不置可否,迟迟没有给出答复。袁熙无奈,只得自作主张,下令撤退。
收拾起行囊,带着刚从兖豫徐三州收刮来的粮食和钱财,数万袁军撤离彭城,离下一地荒残。
经过几个月的围攻,彭城终于又恢复了平静,只有斑驳的城墙和城外的营垒痕迹表明,这里刚刚经历了一场为时大半年,最大规模达七八万人的恶战。
田丰留在最后,他站在空荡荡的大营中,站在高高的将台上,看着欢呼声如潮水,一波接着一波的城头,一声叹息。
“元皓兄,走吧。”沮授劝道。
“走,不走又能如何。”田丰幽幽地说道:“公与,这是我们离成功最近的一次,以后不会再有了。”
沮授诧异地看了田丰一眼,扶着田丰下将台。“元皓兄,你不是……”
田丰摇摇头。“我失算了。天子虽年少,却很谨慎,步步为营,并没有给我们什么可乘之机。他在庐江、九江试行度田,而不是全面推行,中原士大夫有观望之意,不肯与朝廷决裂,我们也没办法。”
下了将台,田丰松开沮授的手臂,轻轻拍了拍。“公与,去太原吧。此路已然不通,只能另择他途。”
沮授深深地看了田丰一眼,心中一震。
他看出了田丰眼中浓得化不开的绝望。
田丰没有再说一句话。他上了马车,便关上了车门,将沮授挡在门外,随即命车夫起程。
沮授看着马车轻驰而去,僵立在原地,沉默了良久。
带着百名骑士保护他们的沮鹄牵着马,赶了过来。“阿翁,田公这是怎么了?”
沮授回过神来,看看沮鹄,接过马缰,翻身上马。“走,去太原。”
沮鹄本能地应了一声,翻身上马,正要喝斥将士出发,突然反应过来,转头看向沮授,眼神疑惑。
“去……太原?不先回冀州?”
“不回冀州,直接去太原。”沮授说着,拨转马头,向西轻驰而去。
“阿翁,不告而别,万一主公发怒,我沮氏……”沮鹄打了个寒战,没敢再往下说。袁绍外宽内忌,沮授这么干,可能会连累整个沮氏家族。
沮授暗自叹息。
沮鹄显然不够聪明,不知道这是脱离袁绍的最好机会。袁绍病倒,不管是真是假,总是心气最弱的时候。再下中原受挫,他只怕已经没有了夺取天下的信心,最好的结局也就是据冀州而守,如何敢轻易屠戮沮氏这样的大族,激怒冀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