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宓微微一笑,却没说话。夏侯兰没有听到回音,转头看了一眼,见甄宓眼神湛然,却带着一丝与年龄不相衬的深邃,不由得心里一震。
他有种感觉,眼前的甄宓与他半年前认识的甄宓不像一个人。
她在河东究竟经历了什么,怎么会变化如何之大?
夏侯兰转头再看看妻子张氏,心中越发疑惑。张氏除了白了些,胖了些,还真看不出太多区别。
“这长乐宫里面有人住吗?”张氏也来了兴趣。
“长乐宫本是太后所住,太后早就亡故了,哪里有人会住在长乐宫。”
张氏听了,不禁黯然。“天子真是可怜,生而丧母,幼年丧父,祖母被逼死,兄长、姊姊又被奸臣所害,如今也就是唐夫人算得上亲人。虽说贵为天子,却是天下最可怜之人。”
甄宓眼珠转了转。“话可不能这么说,唐夫人只是嫂嫂,再亲近,还能比皇后、贵人还亲近?”
“那可不一定呢。”张氏压低了声音。“荀贵人是因为荀令尹才入宫的,伏皇后则是朝中大臣指定的。这宫里的事啊,与我们小户人家不一样,联姻只看利益的。说是夫妻,其实和做生意一样……”
“嗯咳!”夏侯兰咳嗽了一声。
张氏自知失言,却不肯认错,强辩道:“阿宓就和我的妹妹一样,我和她说说,又有什么关系?”
“就是,就是。”甄宓也帮着张氏说话。
两人笑成一团。
夏侯兰有些无奈。他发现了,妻子不是没有变化,只是这些变化不是体现在眼界上,而是体现上心态上。现在的她有点放肆,口无遮拦,不像之前那样谨小慎微。
类似的情况,他见得太多了。
典型的就是女营骑士,又以马云禄、吕小环等人为最。在她们眼里,什么男尊女卑,男主外女主内,都是一派胡言。
以后这夫妻之间还能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