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想法,他一直就有,只是没有把握,有了蔡夫人提供的这些信息就可靠多了。如果再加上士孙瑞的提醒,他至少有八成把握不仅逃过一劫,说不定还能保住晚节。
由他来总结儒门得失,说服力自然要比许靖、来敏等人强多了。
他不仅是学问精深的大儒,更是坐镇荆州的封疆大吏,在知与行的结合上,在世的人中无人能出其右。其他人要么是只能空谈,没有施政经验,要么是虽有施政经验,学养却不够厚重。
就连杨彪都不如他——杨彪一直是京官,地方施玫的经历不多。
以前有过,比如黄琬,比如王允,但他们……都死了。
想起黄琬、王允,刘表突然感慨起来,他想到了更多的同道中人。
比如李膺,比如陈藩。
士孙瑞说的那几句话,再一次浮现在脑海中。
党人这二十年有什么进步?
没有,一点进步也没有,反倒是退步了不少。
见刘表出神,陈夫人悄悄起身,退了出去。
——
易县。
“弩来!”袁术气急败坏的低声喝道,将手里的弓扔在地上。“什么破弓,根本不准嘛。”
一旁的苌奴连忙送上已经张好的弩,同时捡起袁术那张装饰华美的角弓,收入弓袋。
弓是好弓,只是袁术的射艺太烂了。
袁术举弩在手,瞄准远处的野兔,扣动弩机。
弩箭飞驰而去,却偏了一尺。野兔受了惊,一跃而起,消失在草丛中。
“谁?”袁术大怒。“谁吓跑了乃公的猎物?”
苌奴很无语,正想着派谁去挨打,让袁术出气,却见远处有骑士飞奔而来。他目力佳,一眼看出是传送朝廷文书的驿骑,连忙伸手一指。
“主君,是朝廷的消息。”
“朝廷?”袁术嘀咕了一声,怒气消减了七成。“又怎么了?不会是鲜于辅他们惹祸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