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谁说的?”刘协瞥了一眼兴奋莫名的刘琮。
刘琮今年十四岁,刚入仕不久,但是能吃苦,进步很快。不出意外的话,他不会像历史上那样成为一个废物,至少是个可用之材。
“臣读到了陈孔璋的文章。”刘琮说着,从怀里取出一卷纸,双手送到刘协面前。
刘协接过,展开一看,原来是陈琳的新作。
准确的说,是一封檄文,劝魏县城中守军投降的。
不得不说,陈琳的文章是写得好,明明只是一个局部战场的战斗,却被他写得文采飞扬,仿佛刘备就是整个大军的主将,奉诏讨贼,正义在手。而审配却是逆天行事,以一己之私,拖整个冀州百姓下水,简直是罪无可赦。
在他看来,这篇檄文当和历史上那篇为袁绍讨伐曹操所写的檄文相提并论,都是辞锋如刀,当者辟易,读之令人热血沸腾。
正如眼前的刘琮。
“你觉得刘使君很勇么?”
“当然。”刘琮脱口而出。“那可是能射二百步的强弩,万一要是被射中了,命就没了。”
“换成你,你敢吗?”
“我……”刘琮愣了片刻,挠挠头。“不敢。”
刘协点点头,笑了起来。“你出去,找一具六石弩,然后披上重甲,带上大盾,站在二百步外,在身前立一个箭垛,让人射上几箭,然后再回来告诉我。”
刘琮虽然不解,却还是点头答应,转身出去了。
“陛下,这样没有危险么?”一旁负责记录的袁衡好奇的问道。
刘协拿起一份文书,一边看,一边说道:“你知道强弩之末,势不能鲁缟这句话吗?”
“听说过,可是六石弩的射程接近二百四十步,还是能射杀人的。”
“站着让他射,当然会死。可是刘徐州征战多年,以武勇著称。即便是六石弩,二百步外威力大减,也伤不了他。”
刘协顿了一下,目光掠过公文,看向正自沉吟的袁衡。“危险是有,但是在控制范围以内,这才是大将应该有的气度。如果一味好勇斗狠,那就令人失望了。”
袁衡若有所思。“所以陛下是想让刘琮知道刘徐州是有自保能力的勇敢,绝非简单的热血上头。只要准备充分,他也未尝不可。”
“是的。”刘协收回目光,点了点头。“凡事不仅要知其然,更要知其所以然,才能不为世事所惑。敬重勇者是好事,但能否效仿,还要就事论事,具体分析。盲目效仿固然不好,轻易的推崇别人,否定自己,也是缺乏自信的表现,将来难成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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