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如此,只怕审正南不是会为了苟活而议和的人。”
“我知道。”陈琳笑了。“他反对度田嘛。”
“反对度田的也能活?”
陈琳笑得更加灿烂。“天下反对度田的人多了,难道都要杀?”他伸手指指陈登,又指指自己。“你我不是活得好好的?”
陈登无声地笑了。
陈琳又道:“众怒难犯,所以天子不得不缓行度田。但冀州却不同,天子亲率大军压境,强行度田。就算审正南请降,这几个县的土地也肯定不会退回去了。时间拖得越久,推行度田的越多,将来在天下推行度田的可能就越大。所以……”
陈琳拖长了声音,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却没有再说下去。
陈登眉头一动,明白了陈琳的意思。
天子在冀州度田,看似与中原无关,实际上却关系很大。
冀州是大州,一旦天子在冀州全面推行度田,将冀州世家一网打尽,冀州就会被天子牢牢的掌握在手中。冀州近百万户的百姓也将成为天子手中的力量,就像河东、关中一样。
到了那时候,天子不仅拥有幽并凉三州的精骑,还将拥有冀州的精锐步卒,以及冀州的雄厚财力,中原世家想拒绝度田就更难了。
让冀州度田半途而废,才是对中原世家最有利的结果。
这种事谁去做最好?当然是汝颍人。
汝颍人是中原世家的代表,又有几百人质在审配手中,他们与审配谈判的动机最强烈。
其他人,在一旁观战就行了。
陈登拿出了袖子里的书信,递给陈琳。
陈琳放声大笑。他接过书信,一边读一边说道:“元龙,你觉得陈长文其人如何?”
陈登哼了一声:“陈元方兄弟难兄难弟,可是从陈太丘到陈元方兄弟,再到这个陈长文,却是一代不如一代,一目了然。”
陈琳忍俊不禁。“元龙,你知道别人怎么评价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