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算了,一把年纪,又是袁氏家主,哪能和你们年轻人争胜。你要是真想练兵,去找我女婿黄猗吧。他是讲武堂第一期肄业生,指点你还是绰绰有余的。”
陈登被噎得脸色发青,却无言反驳。
论家世,江夏黄氏不比他下邳陈氏差。论才华和战绩,黄猗也稳稳压他一头。更让他无语的是,三五年前,黄猗还是不入他眼的书生。
两人来到中军大帐。陈登心中有气,既没让袁术坐主席,也没命人上酒食,完全把袁术当成了一个普通的访客。
袁术没有就座,背着手,低着头,目不转睛地打量着陈登。
陈登的身高原本就不如袁术,坐着更是矮了大半截,被袁术压住了气势,憋屈之极。他斜睨着袁术,强自镇静,哼了一声。
“是君侯要见我,不是我要见君侯。”
袁术不笑了,静静地俯视着陈登。“早知你这么不成器,我就不多这个事了。”不等陈登说话,他又说道:“你若能像荀公达一样,识时务,明大势,择明主而侍,我会赞你一声俊杰。你若是像审配一样顽固到底,誓死不降,我虽然会骂你蠢,却还佩服你的气节。你这不上不下,不进不退,明明跪了,却一脸不情愿的,算怎么回事?”
“你……”陈登长身而起,伸手按着了腰间的刀柄,脸红得几乎要滴血。
“你也想砍我?”袁术的嘴角抽了抽。“上一次想砍我的人是袁绍。他最后是怎么死的,你应该听说过吧?”
陈登一头雾水。
袁绍也曾想砍袁术?为什么没砍?多谋寡断,难怪成不了事。
“我可不是袁本初。”陈登冷笑道,缓缓拔出战刀。刀刃擦着吞口,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苌奴大怒,挺身就要上前,却被袁术伸手拦住。
袁术直视着陈登,嘴角带着不屑一顾的冷笑。“跟我耍横?你没听你老子说过我的名号吗?想当年,我横行洛阳,与人耍横的时候,你还尿尿和泥呢。想跟我耍横,你毛长齐了没有?”
陈登怒视着袁术,深吸一口气,握刀的手关节发白。
袁术点点头,露出一丝浅笑。“你比你叔叔强。他当年背叛我的时候,只敢闭门不见,却不敢与我对阵。你敢拔刀,有进步。陈汉瑜有你这样的儿子,当初不愿意跟着我,也是应该的。可惜,你走错了路,别说振兴家族,光大门楣,连雪耻的机会都没有,只能到九泉路上等着张郃、高览。”
陈登面色变幻,手一会儿紧,一会儿松。
事到如今,他有些骑虎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