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毗很怀疑。
不过那都是以后再考虑的事,眼下辛毗要操心的是进城与袁熙会合,想办法动员袁熙的力量,保住汝颍人性命的事。
他离开袁熙多时,袁熙麾下的那些人是否还在,是否还忠于袁熙,他都不清楚。要想发动这些人的力量来抗衡审配,防止审配铤而走险,拉着他们玉石俱焚,绝非易事。
天子让他小心筹划,还是有道理的。
虽然让他进城这件事看起来没什么道理。
辛毗打听了一下,越发头大。他在这里没什么熟人,能帮他出主意的人一个也没有。想来想去,他只想到了卑湛。
卑湛虽然与他素未谋面,却是张郃的乡党。要想和张郃搭上关系,由卑湛引见几乎是唯一的办法。
他倒是认识张郃。可是他抓了张郃的族人,这么直接去见张郃,无异于羊入虎口。
得知卑湛在冀州印坊做祭酒,辛毗向天子请诏,来到了冀州印坊。
得知是幽燕都护荀攸的使者,又是奉诏书而来,印坊外的卫士不敢大意,立刻进去通报,又将辛毗请进门,在前庭小坐。
辛毗坐下不久,便有人送来了茶和点心。辛毗便坐在廊下,一边喝着茶,吃着点心,一边观察印坊里的情况。
来来往往的人很多,不是送来纸、墨等材料,就是运走印好的书籍。这些人大多行色匆匆,偶尔看一眼辛毗,也没人过来打听。
辛毗很快注意到一个问题。
他看到的人中,有大半是女子。既有中年女子,也有年轻女子。既有大声大气,身体壮实的农家女子,也有言谈儒雅,动静有礼的大族女子,而且为数不少。
辛毗正疑惑,一个中年书生快步从里面走了出来,四下一张望,便来到辛毗面前。
“颍川辛君左治?”
辛毗连忙起身。“河间卑君文休?”
卑湛点点头,脸色却不太好。他也不落泪,盯着辛毗看了两眼。“听说幽燕都护攻陷河间,囚禁了鄚县张氏全族?”
辛毗不卑不亢地点点头。“的确如此,而且是我建议,并且一手操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