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丰从袖子里抽出一卷纸,扬了扬。“汝南许靖的所著的《度田利弊论》,有没有人读过?”
诸将面面相觑。
就算没和辛毗接触过的人,多少也听说过这篇文章。
月旦评的名声太大,许靖作为月旦评的主持人之一,即使是武夫也略知一二。
很多人愿意和辛毗合作,这篇文章就是一个关键因素。
“看来还有人不知道。”田丰微微一笑。“那我就读一遍,你们听一听啊。”说完,清了清嗓子,开始诵读文章。
审配脸色铁青,眉头紧皱,心中不快。
他不知道田丰这是什么意思?还怕这篇文章的影响力不够大,特地在这里读一下,让所有人都知道?
他读这篇文章的时候,就几乎被说动。如果不是考虑到老家的土地都已经被抄没了,比度田还彻底,他都有可能考虑投降。
田丰不急不徐,抑扬顿挫的将文章读了一遍,最后微微一笑。
“是不是觉得言简意赅,有理有据?”
诸将还是不说话,但眼神已经表明了他们的态度。
他们也觉得许靖这篇文章说理透彻,逻辑通顺,只是……要将土地就这么交出去,实在有些舍不得。
“可是你们想过没有,既然度田如此有利,为何汝南至今没有度田?”
众人一愣,都有些傻了。
他们并不知道汝南有没有度田,但他们本能的相信田丰。既然田丰说汝南没有度田,那汝南肯定就没有度田。
“敢问诸君,既然汝南人许靖如此赞成度田,为何汝南不度田?”
田丰一边说,一边将文章撕开,直至撕成一堆碎片,然后顺手一抛。
纸片纷纷扬扬,撒得到处都是。
“汝颍人的话,你们也信?”田丰冷笑一声,环顾四周。“我冀州何以至此,难道不是因为汝颍人吗?事到如今,你们还听信汝颍人的片面之辞,以为请降就能免死,与儿童何异?”
堂上一片死寂,但诸将的神色明显有些变化,不少人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