沮俊眉梢轻颤,点了点头,重新入座。
“君荣,你想听什么。”
“不妨先说说邺城来的客人?”
“好。”沮俊拍拍手,命亲卫守住帐门。“审配的确派了使者来,他也知道大势已去,坚守无益,愿意献城投降,只是希望天子能赦免他的子弟,莫行株连之罚。”
“他自己呢?”
沮俊摇摇头。“他年过五十,生死早就置之度外。”
“田丰呢?”
“田丰……”沮俊有些犹豫,沮授接着说道:“田丰也有求死之心,只是他并非审配,似乎没有必死之理。如果能免他一死,还请士孙公成全。”
“还有呢?”
沮俊、沮授互相看看。“没有了,仅此而已。”
士孙瑞一声冷笑。“若是这么简单,值得你们如此踌躇?既然你们不说,不如由我来猜一猜吧。赦免诸将,保留部曲,如果可能的话,最好能像渤海一样度田,不要赶尽杀绝。对不对?”
沮俊苦笑着点点头。“若能如此,当然再好不过。只是……”
“只是你也知道,这不可能。”士孙瑞吐了一口气,又道:“也不应该。”
沮俊眉头微皱。“有什么不应该的?渤海度田虽然有所宽宥,总比中原州郡至今还没度田好多了吧?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冀州、豫州,都是朝廷之地,为何如此偏袒?”
不待士孙瑞回答,沮俊又道:“王端乃是灵怀皇后从子,君荣斥责由心。若是荀氏子弟在此,君荣还能如此从容么?”
看着怒形于色的沮俊,士孙瑞张口欲言,却又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他迟疑了片刻,苦笑道:“元英,我知道你心中有不平,却没想到你如此激愤,竟是连我也不信了。也罢,这件事涉及到外戚,还是由天子直接处理为好。”
“见天子就见天子,我何惧之有?”沮俊没好气的说道:“就算是在天子面前,我也如此说,一字不改。”
“你还是射声校尉,不宜轻离大营。就让公与陪我走一趟吧。”
沮俊与沮授互相看了一眼,点头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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