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仰要落在实践上才是真正的信仰,否则都是谎言。
相比之下,他反倒有些赞赏李膺、范滂等人,虽然有些偏激,却愿为理想牺牲。
依附公孙度的那些人算什么东西。
这类人,全部送到海外去,让他们自生自灭。能不能幡然醒悟,杀出一条血路,就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
——
杨彪回到自己的临时公廨,想了一会儿,派人请来了邢颙,向他通报了天子的决定。
邢颙很不甘心,还是觉得这个惩罚太重了。
杨彪却说,他赞成这个决定,相信太尉府、司空府也不会反对。
公孙度只是一个辽东太守,竟敢做出悖逆之举,无异于自取灭亡。如果天子不予惩戒,寄寓交州、益州的士人必然会觉得朝廷软弱,无所忌惮的为那些有不臣之心的封疆大吏出力,必然会影响天下一统的进程。
退一步说,那些人依附公孙度,可见道德、见识都不足称道,不值得你为他们奔走。
让他们跟着刘备、孙策征伐海外,或者留在辽东,总比禁锢终身好。
邢颙听了,不敢再多说什么。
影响天下一统的责任太大了,他承担不起。
再者,天子将惩处的目标局限于依附公孙度的人,而不是针对所有寄寓辽东的人,也算是节制。据他了解,那些知名的大儒如管宁、邴原等人都没有在公孙度的伪朝廷中任职,应该不会受到牵连,他也没必要过于坚持,与天子发生冲突。
“杨公,天子此举会不会成为朝廷制度?”
杨彪沉吟片刻。“子昂,经学依然是最高深的学问,但仅凭通经入仕,怕是不太可能了。至于邀名之辈,更是休想。只有德才兼备、知行合一之人,才是朝廷需要的栋梁。”
邢颙有些脸热。
他怀疑杨彪在委婉的批评他泥古不化,但杨彪没有说破,他也不好自找没趣。
怏怏之下,邢颙起身告辞。
看着邢颙垂头丧气的模样,杨彪也暗自叹息。
他已经说得很透彻了,邢颙——以及和他有相似想法的人——能不能理解,能不能接受,他却无法决定。这是一个变革的时候,不出意外的话,会有一大批读书人受挫。
就像当年拒绝叔孙通的鲁国儒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