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协反复权衡了很久,答应了杨彪的请求,让他领头讨论一下这件事。
与当初张喜的事不同,如今的形势趋于稳定,朝廷可以释放一点善意,以缓和士大夫们积累的怨气,避免发生不必要的冲突,然后将精力集中在必须处理的问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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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安八年,正月十三。
天子刘协、皇后伏寿等人幸南阳郡学。
站在重刻的王畅画像前,刘协看了又看,特意听王粲讲述了当年的故事,表示非常时期,当用非常之法,以示对王畅矫枉过正的认可。
王粲心花怒放。
有了天子这句评价,王畅的身后名不用愁了。
宋忠听了,却如芒在背,如梗在喉,如坐针毡。
天子盛赞王畅,就是对刘表的否定,也就是对他之前的事予以否定,这面子算是丢得一干二净。
刘协看完画像,来到堂上就坐,问起了他们当初在襄阳讲学的事。
殷鉴在前,没人敢提刘表的事。
王粲也不想提。当初刘表嫌他丑的事,他一直记在心里。
见全场鸦雀无声,刘协暗自感慨。
果然是人走茶凉。相比之下,宋忠虽然湖涂,却还是个重情义的人。
刘协给皇后伏寿使了个眼色。
伏寿会意,起身发言,表示刘表治理荆州安定一方,招揽四方学士聚讲,培养出了这么多人才,还是有功的。后来归朝,负责洛阳画卷的绘制工作,也卓有成效。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刘表治学施政,功大于过,还是值得后人传诵的。
刘协随即表示了赞同,并问刘表已死,当如何定谥。
此言一出,堂上堂下都长出了一口气,无数人如逢大赦,甚至喜极而泣。
朝廷给刘表正面评价,还要定谥,超出了他们的预期,也证明了他们之前的担心是多余的。
天子胸怀,非常人可以揣度,大可不必心怀忐忑,作小儿女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