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宓点点头,欲言又止。
两人一路走,一路闲聊。看似没什么主题,但说得很坦诚。
刘协并不全盘否定儒学,他只是觉得仅有儒学是不够的,还需要木学,需要医学,以及一些其他的学问。这也是他正在做的事,或者说,是他做的所有事的出发点。
刘协用董仲舒做例子。
当初董仲舒改造儒学,将诸子的学问加入其中,极大扩充了儒学的范畴。虽说现在看来,他的做法有利有弊,但是对当时而言,综合百家,显然对统一思想,减少内耗是有帮助的。
如今三百多年过去了,当年留下的积弊渐渐显现,理应对儒学进行一次重铸,去芜存精,并进行必要的补充。
这些都需要更多的有识之士参与。
在他看来,秦宓就是这样的人。
“子勑,努力。”刘协语重心长的说道。
秦宓激动不已,躬身施礼。“臣虽愚钝,敢不从命。”
“带着朕的期望回去。”刘协伸手拍拍秦宓的肩膀。“告诉你的乡党,让他们不要被眼前的一己之利蒙住眼睛,逼着朝廷大开杀戒。”
他停顿了片刻,幽幽地说道:“朕不是圣人,也有脾气的。”
秦宓吓了一跳,再次施礼。“唯。”
——
秦宓走了,远处的伏寿放慢了脚步,等刘协赶上去。
“陛下和他说了些什么?”伏寿看着秦宓的背影,轻声问道。
刘协有些意外。“你既然关心,刚才为什么不留下来听听?”
“臣妾留下,怕他不自在。”伏寿笑了笑。“这秦宓最近在南阳颇有些名声,据说口才极佳,颇有当年苏秦、张仪的风采。但他并不以此为傲,反倒常常导人淳厚,不要学那策士之术。仔细想起来,也是一个自相矛盾的人呢。”
刘协点点头。“的确如此,他本是个聪明人,却一心想做个谨厚的君子,难免有些拧巴。将来若是改从实学,或许能有更大的成就。”
“正如祢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