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二十年后,刘陶又因为士燮的原因累及身后后,他会很失望。
他想不明白,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为什么汝颍人不利用这个关系劝士燮投降。
难道他们觉得士燮还能苟安于岭南?
说到底,还是汝颍人没认清形势,不甘心失去特有的影响力,和天子怄气,希望天子能有所让步,承认汝颍人的独特地步。
这种情绪很强烈,甚至连荀彧本人都无法左右。
“我和刘陶算是同道,我写封信去,让刘陶之子走一趟交阯,劝士燮投降。”
周忠点了点头。“也只有如此了。”
——
送走周忠,杨彪独自坐在堂上,慢慢地喝着茶,神情有些落寞。
袁夫人从后堂走了出来,打量了杨彪一眼,啐了一口。
“就知道你又忧国忧民了。”
杨彪回过神来,哑然失笑。“我身为司徒,不忧国忧民,难道尸位素餐?”
“话虽如此,却也没有像你这样急切的。天子等得,你等不得?”
杨彪咂咂嘴。“天子还年轻,我却已过花甲,岂能如他一般从容。”他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说起来,我真有些嫉妒荀文若啊。”
袁夫人垂下眼皮,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端在手中,却没有饮,只是看着袅袅的茶雾出神,眼神有些无奈。
三个月前,杨修上书天子,为凉州鸣不平,要求司徒府调整从西凉调拨的物资价格,尤其是马匹的价格,并对官员考绩的指标做出调整,以求公平。
奏疏一经刊发,就引起了轩然大波。
杨修的意见公允,这没什么问题,哪怕是中原籍的官员也不会反对,毕竟谁也不敢保证自己哪天就会被调到边郡任职,当然希望考绩更公平一些。
但子劾父,虽然是为公事,依然有不孝之名,这让杨彪脸上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