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真是用最硬的语气,表最怂的态啊。
我要是信你,那才叫瞎了眼。
“将军忠勇,朕心甚慰。只不过战场凶险,李郭残忍,将军还是要多做些准备才好。万一战事不利,也可据险而守,待朕与诸将来援。”
杨定下意识地点点头。“陛下所言甚是,只是……”
刘协抬手一指。“华山天下险,将军何不移营山下,据险而守?”
杨定眉头紧皱,沉默不语。
就算华山天下险,如果没有援军可以期待,又或者粮食储备不足,地势再险也是死路一条。
杨定想了一会儿,一脸诚恳地说道:“陛下英明,只是臣退守华山,让开大道,李傕、郭汜岂不是可以长驱直入,威胁乘舆?若是陛下有什么闪失,臣万死莫赎。”
刘协笑了。“将军忠诚,朕是知道的,只不过将军却不知道朕。”
杨定看着刘协,嘴角忍不住上挑。“还请陛下明示。”
“你以为朕无一战之力,只能束手就缚吗?”刘协笑得更加灿烂。“禁军虽兵力薄弱,不及将军一半,朕又不及将军善战,却占据有利地形,坚守半个月不成问题。再者,有将军与安集将军(董承)据险而守,为犄角之势,李傕、郭汜又岂能全力进攻御营?”
刘协转头看了一眼杨定。“除非将军与安集将军不战而降,为虎作伥。”
杨定微怔,随即尴尬地笑道:“陛下言重了,臣岂敢。臣……臣不久前与郭汜恶战,仇怨未解,又岂能不战而降。”
粗鲁如他,也知道刘协这是调侃他。
董承是董太后的从子,与天子关系关近,怎么可能再背叛天子,投降李傕。
就连杨奉最近对天子的态度大有改观,恭敬得很,不太可能投降。
天子担心的就是他杨定一人。
“将军不必介怀,朕是不会相信那些闲话的。”刘协摆摆手,接着说道:“李傕、郭汜为乱关中数年,生灵涂炭,百姓百不存一,粮秣全无,他们坚持不了多久。若不能速胜,退却是唯一选择。”
杨定觉得有理,附和地点点头。
其他的都是空话,天子的这个分析倒是有几分道理。关中荒芜,李傕、郭汜只能以劫掠为生,只要他们据险坚守,李傕、郭汜久攻不克,退兵是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