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如此,他还得耐着性子给董承打气。
不管怎么说,董承是国舅,是朝廷的体面。他如果一击即溃,还能指望别人死战吗?
“阿舅的难处,我是知道的。我的难处,想必阿舅也知道。”刘协苦笑道:“移营平舒城,就是考虑到阿舅所部不擅野战,只能依托有利地形坚守。但正如孟子所说,地利不如人和,要想守住阵地,还要发挥人的作用。”
董承摇摇头,一声长叹。“陛下,你觉得臣的那些校尉、司马有几个可用?”
见董承如此惧战,刘协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直接撤换了董承,另选将领。
但他心里很清楚,别说他现在无人可用,就算有人可用,也不能临阵换将。
大战在即,将士互不熟悉,孙子、吴起来了也打不赢。
宝宝心里苦,还不能说。
他想了想,忽然灵机一动,对董承说道:“阿舅刚才说,你的部下大多是关东人?”
“是的。”
“他们大多受过西凉兵的欺凌?”
“是的,还有一些人被西凉兵杀了。”
“家人被西凉人杀害的多吗?”
董承苦笑。“陛下,洛阳被董卓烧了,河南、颍川、陈留诸郡遭西凉兵掳掠,有几家能幸免?”
刘协点点头。“我有办法了。阿舅,你先移营平舒城,按计划构筑阵地,加强训练。待朕巡视完杨奉的大营后,再去阿舅营中一趟,激励士气。”
董承狐疑地看着刘协。
他知道刘协从小就聪明,这些年的进步也有目共睹。在他的影响下,最近公卿们的态度都很积极。但战场不是朝廷,将士也不是知书识礼的公卿大臣,能以仁义相劝。想凭几句空话让将士们死战,无异于白日做梦。
想激励士气,只有重赏。朝廷现在如丧家之犬,连衣食都要仰仗于人,拿什么来悬赏?
至于官爵,经历了长安之变后,还有多少人拿朝廷的官爵当回事?
董承心情低落,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刘协也不解释。就算他解释了,董承也未必理解。
这些高高在上的权贵,根本不知道什么叫人民的力量,更不知道如何发挥人民的力量。
“阿舅,依计行事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