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然不可能将写有诏书模样的文书交给刘协。
问题是谁这么嘴欠,将袁绍矫诏行事的话传到刘协耳中?
郭图的脑子里浮现出几个名字,然后迅速锁定了一个人:丁冲。
丁冲与曹操亲近,在关东州郡还有很多亲友,有很多渠道可以听到相关的消息。他还知道丁冲刚刚因功由侍郎超擢为侍中,极受恩宠。
“陛下,传言不可轻信,小人不可亲近。”郭图含笑说道:“先帝宠信十常侍的覆辙未远,陛下当引以为戒。”
刘协哈哈一笑。“沮授是君子还是小人?”
郭图勃然变色。
天子一开口就提沮授,不像是巧合这么简单。
“陛下了解沮授?”
“略知一二。”见郭图脸色不对,刘协心中得意。
以无厚入有间,不仅可以用在战场上,更能用在挑拨离间上。
郭图与沮授不和是明摆的,这么大的间隙,不利用一下,实在太浪费了。
“看来沮授真是名扬天下,连陛下都知道了。”郭图有意无意的引导道。
见郭图上了钩,刘协又故意往回找补。“沮授是不是名扬天下,朕不清楚。朕只是听说沮授提议袁绍接朕去冀州,所以有点记忆。你这次来,莫不是为了此事?”
刘协越是掩饰,郭图越觉得自己猜对了。
“陛下何时能够起程?”
“还没定。”刘协不紧不慢地说道:“兹体事大,当与公卿商议之后再说。你来得正好,袁绍究竟是如何想的?”
郭图故作不解。“陛下何出此言?车骑将军……”
刘协抬手打断了郭图。“车骑将军郭汜刚刚战死,你确定要用这个称呼?”
郭图咽了口唾沫,一时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袁绍。
车骑将军郭汜刚刚战死,朝廷承认的冀州牧韩馥又能强到哪儿去?他是在陈留太守府的厕所里自杀的。虽说这事已经过去好几年了,但袁绍的冀州牧一直没有得到朝廷的认可。
“陛下,郭汜乃西凉武夫,挟持重臣,祸乱朝纲,屠戮无辜。他这车骑将军真是陛下认可的吗?”
“诚如你所言,郭汜胡作非为,不堪为大臣。但袁绍就配吗?”
“陛下此言,不知从何说起?”郭图沉下了脸,声音也大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