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茂没有再争。
裴氏不在安邑,在闻喜。他有足够的时间通知闻喜的乡党及时占田,安邑的自认倒霉吧。
谁让他们不知进退,非要逼得天子出狠招。
为了这些人,与天子撕破脸,毁了自家父子的前程,不值得。
就算有几个关系好的也都在安邑城附近,还有四五天时间,完全来得及。
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虽然不是每个人都赞成对河东大族下手,但生存问题迫在眉睫,非解决不可。
再者那些人的作派也让很多人不满,天子连卫固、范先都赦免了,你们还想怎样?
不说感激涕零,至少也应该收敛一些,不能得寸进尺。
朝廷也是要脸面的,像做生意似的一手交钱一手交印绶,这算什么?
杨彪、士孙瑞等老臣也难得的没吭声,看着荀彧、刘巴联手,与裴茂针锋相对。
他们担心拦不住天子,反而激怒了天子,大开杀戒。
兵权在天子手中。天子真要一意孤行,他们也拦不住。
刘协再次举杯,与大臣们共饮一杯。
接着刚才的话题,他又兴致勃勃地说起了王道。
“司徒,何为王道?”
见天子兴致这么高,热心问政,赵温身为司徒,不好拒绝,略作思索,答道:“《礼记》云:礼乐刑政,四达而不悖,则王道备矣。”
刘协再问:“何为达,何为不达?何为悖,何为不悖?”
赵温语塞。
儒门崇尚王道,但真正定义王道的却不多,为王道制定标准的更罕见。
至少他一时半会的想不出。
刘协转头看向司空张喜。
张喜躬身说道:“依孟子义,王道即仁政。”
“何为仁政?......
”
“人皆有不忍之心,仁政即不忍之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