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教不敢当。”臧洪说道。“只是有些疑问不明,高君若能为我解惑,洪感激不尽。”
虽说张喜的话说得难听,但事实就是事实,学问的确不是他所长。别说《孟子》这样的子书,就算是儒家五经,他的造诣也非常有限,和真正的学者比试只会自取其辱。
高诱恍然,点点头。“说来听听。若是我能解,便为你解了,免得耽误老师时间。”
一旁的陈容按捺不住。“容也冒昧,敢问高君随太仆学习几年,竟能代师问答?”
高诱笑了,还没说话,一旁的中年人笑着说道:“高师弟是带艺入门,他的启蒙业师是卢子干。”
陈容的脸色微变,顿时气馁。
臧洪也吃了一惊,重新打量了高诱一番。
论学问,当世学者中,卢植是顶尖的几个大学者之一。高诱师从卢植,又带艺入赵岐之门,自然是志在于学,而不是刘备、公孙瓒那种挂个名,想蹭卢植名声的记名弟子。与这样的人讨论学问,他们根本不够格。
臧洪拱手致意。“高君带艺入门,莫不是为了《孟子》?”
高诱笑笑。“虽不尽然,却也差得不多。我在卢师门下求学时,便听卢师讲过孟子,只是时日太短,未能其中奥义。听说赵师精研《孟子》,我便一路追来,朝夕请益。”
他看看臧洪,脸上的笑容更浓。“臧君于《孟子》有所非议,想必是觉得《孟子》是子书,其人又迂阔好辩,言过其实吧?”
臧洪笑道:“难道不是?”
“当然不是。”高诱说道:“这么说吧,董仲舒著《春秋繁露》,而为汉家立法,使儒术独尊。如今赵师为《孟子》作解,当使大汉中兴,儒术脱胎换骨。此中深意,诚非道听途说者可解。臧君若有意向学,可在太原住一年半载。从章句学起,深研孟子其人其言,将来再出仕,必能一日千里,与圣意不谋而合,建功立业自然不在话下。”
臧洪、陈容互相看了一眼,忍不住笑出声来。
听高诱这意思,不通孟子,这官还做不好了?真是书生之见。
陈容咳嗽了一声,收起笑容。“不瞒高君,臧君已被陛下委任为雁门太守,必须尽快赴任,怕是不能在太原问学。”
高诱听了,顿时失去了兴趣。“原来是武夫,那就罢了。”说完,甩甩袖子,径直回屋去了。
臧洪的嘴角抽了抽,眼中闪过一抹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