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有人回了一声:“陛下来了!”
王樱忙起身离坐,然后恭敬地站到忘忧身后。
赵祯进门见王樱也在,遂笑道:“刚还跟张四平说,打发人去凝萃宫把贵妃请过来,想不到刚好就在。”
王樱纳闷地问:“陛下寻臣妾是有什么吩咐吗?”
“也没什么别的事情,就是想跟皇后和你商量一件事。”赵祯说着,抬手指了指下手的座位,“都坐吧。坐下慢慢说。”
王樱又疑惑地看了一眼忘忧,忘忧微笑道:“陛下说想吃酒,不如就请贵妃一起作陪,在臣妾这里小酌几杯吧。”
“也好。”赵祯点头应允。
忘忧便吩咐姜兰和白芷:“去把烫好的酒和菜肴都上来吧。”
姜兰白芷二人答应着下去,片刻后抬了一个三尺见方的矮桌进来。桌上摆着四样小菜六样热菜。何妈妈随后捧着暖酒器进来,里面的白玉壶里装着上等的胭脂醉。
赵祯拉了忘忧入座,王樱则拿了酒壶给二人斟酒。
“你也坐吧,这些事情给姜兰她们做就是了。”忘忧指了指自己赵祯另一侧的位置。
王樱福身谢过之后,只爱着忘忧坐了下来。
赵祯也不介意,端起酒杯先喝了一口,方说:“今儿忙了一天,先吃几口东西再说话。”
忘忧忙拿了筷子给他布菜,又让着王樱:“你也别拘着了,动筷子吧。”
王樱答应着,加了一块蜜汁瓜条放在嘴里轻轻地咀嚼。
赵祯吃了几口菜,又喝了两口酒,方问王樱:“朕听说你曾经在应天学府里读过两年的书?”
王樱尴尬一笑,说:“这是臣妾少不更事时胡闹的事情,想不到连陛下都知道了。”
“朕也是刚刚在来未央宫的路上听说的。原本还不信,所以想着打发人叫你过来问一问,如今看你这样子,这事儿应该是真的了。”
“那年臣妾十二岁,因在家学里跟先生闹翻了,又不服兄长的说教,便偷偷换了男装胡乱编了个名字去了学府。后来父亲知道此事,罚臣妾在祠堂里跪了三日三夜。祖母又严令家中人不许外传。真是不知道哪个嚼舌根子的,竟把这事儿给翻了出来?”王樱无奈中带着几分恼火,对宫中之人这般无风起浪的行径,很是不满。暗想着这阵子忙着太后的丧葬之事没顾得上一些枝节末梢的事情,看来有些人又耐不住寂寞了。
“朕想要改革太学制度,所以想从你的嘴里听一些别人不能说,不敢说的事情。你且不要有任何顾虑,只管把你当初的所见所闻跟朕随便说说。”赵祯说着,举起酒杯朝王樱抬了抬,然后自行饮尽。
王樱哪敢随便说?一时间心里把当年的那点经历过了好几遍,才说了三两件事情。忘忧见王樱拘谨放不开,便亲自替她夹了鱼脍送到碗里。劝道:“且不必忙着说话,先吃两口东西。瞧你这阵子又消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