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樱顿时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忘忧亲自拿了酒壶行至贤王妃跟前,一边给她斟酒一边微笑道:“王妃心里记挂着陛下,记挂着社稷的根本,这是大忠之举。本宫和贵妃深谢王妃的深明大义。陛下自幼养在贤王府由王妃照料起居,这世上恐怕没有第二个人跟王妃一样熟悉陛下的身子骨儿了。这几年,本宫悉心为陛下调理着,虽然已经大有好转,但总是架不住陛下每日为政务操劳,实在不宜在女色之上再多费心力了。不过王妃放心,天家子嗣最是重要,本宫已经在为陛下物色侍寝的娘子了。只是,这后宫的女子比不得寻常百姓家的妾室,她们身后若是牵连着各方面的干系,给陛下的新政添了麻烦,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皇后果然贤德!”贤王妃把“贤德”二字咬的极重,唇角微勾,满满的都是讽刺。
忘忧就当是没瞧见一样,微微笑道:“多谢婶娘夸奖,忘忧实不敢当。”
气氛一度尴尬到了极致,蓝氏忙起身劝道:“母妃,您吃药的时辰到了。”
贤王妃这才没继续说什么,抬手扶着蓝氏的手臂缓缓起身,向忘忧微微一躬便离去。蓝氏搀扶着贤王妃,依旧不忘回头朝忘忧歉意地低了低头。
忘忧心中很是不自在,但脸上却什么都没带出来,只继续招呼大家吃酒。
小宴上发生的事情像是一阵快风一样吹进了赵祯的耳朵里,原本正在跟王著等人商议政事的赵祯神情一怔,扬手打断了夏竦的话,说:“今儿先到这里吧,诸位回去再把这几件事情议一下,写成奏疏呈上来给朕看。”
“陛下”夏竦还想说什么,却见赵祯已经起身离去。
“这是怎么了?”夏竦纳闷地问王著。
王著摇了摇头,起身说:“走吧,这几件事情的确是咱们考虑的不够周全,回去再细细的商议一番,再写了奏疏给呈上来请御览。”
夏竦不甘心,跟王著离开的时候故意慢了几步,在乾元殿外遇到一个小内监,便假装袍角脏了,弯腰掸了几下让王著先行离去。
“夏相。”小内监上前行礼。
“发生什么事了?”夏竦低声问。
“御花园里小宴上,贤王妃向皇后娘娘发难了。”
“为了何事?”
“自然是陛下子嗣之事。”
“嗯。”夏竦满意的点了点头,大步离去。
且说赵祯丢开几位大臣直奔御花园宴席上去,一种女眷见天子忽然驾临,一时有些慌忙,纷纷放下手里的酒杯汤碗,整理衣襟后徐徐下拜,齐呼万岁。
忘忧起身离席迎至赵祯面前方福身行礼,被赵祯一把拉住:“不必多礼了。朕刚跟几位大相公们议政,忽然觉得饿了,所以来你这里找点吃的。”说着,又对众人抬手说:“诸位都起来吧,今儿也没有外人,大家都别拘谨着。”
众人齐声谢恩之后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