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好似在她身上推了一把似的,让她逐渐恢复平日的大胆。
她干脆站起身,绕到屏风后,将衣衫一件件除下,只剩最外头那件青莲色的道袍。
袍子底下空荡荡的,随着她迈步的动作不住摇曳摆动,模模糊糊勾勒出她玲珑起伏的曲线。
“郎君夜入道门,可是要借宿一宿?”她停在案前,斟了一杯温茶送到他眼前,柔声询问,好似果真是个道门中的女冠。
“是,娘子这儿,可愿容小生暂居一宿?”他似笑非笑看着她的衣袍,一面从然如流地顺着她的话说,一面伸手接过茶杯。
可才碰到温热的杯沿,她的手却松了,杯子倾倒,温热的水尽数落在他敞开的衣袍上。
“哎呀,实在对不住,是我冒失了,弄湿了郎君的衣袍,我这就替郎君脱下来。”她故作紧张地惊呼一声,忙不迭凑近,将湿衣除下。
不知不觉中,二人越靠越近,他干脆一把将她抱到膝上,凑在她耳边低语:“娘子将我的衣物都除去了,我该穿什么?”
他说着,扯扯她空落落的道袍,咬着她的耳畔道:“不如,娘子这一件,暂时借给我穿?”
“那,也只好如此了……”她咬着唇,羞涩地红了脸,慢慢解下道袍。
他的目光始终紧紧盯着她,眼看道袍落下,故作惊讶道:“娘子——你竟这副模样,当真是不甘寂寞!难道是早就等着我来了?”
“是,道门冷寂,只盼郎君怜惜……”
他无奈地摇摇头,抱着她往床榻上去。
“若我不来,娘子该如何熬过慢慢长夜呢……”
……
这一夜果然格外漫长。
屋里的几盏红烛都已经燃到尽头,熄灭了不知多久,楚宁才终于全然放松下来。
她趴在他肩上半阖着眼,眼尾还挂着盈盈的泪珠,嗓子也有些烧得难受。
方才的他与往日有些不大一样,一贯有力的同时,还不住磨着她,逼她放开自己,说出一切感受,痛苦、酸软、舒坦、紧张……统统都要表达出来。
她对自己掩饰惯了,起初感到别扭又拘束,可在他的步步紧逼和耐心引导下,却越来越觉得压在心里的重担被一点点卸下了。
她感到自己被照顾,被关心,被呵护,欢愉也不只是留在茶汤表面的一层薄薄的浮末。
“方才,朕让你觉得舒坦吗?”他搂着她,又一次问出已问过无数次的话。
这次,她再没有一点犹豫,点头道:“阿宁觉得很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