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草!

周行荡差点跳起来,他猛地睁开眼睛,眼睛还没适应黑暗,隐约看到个人坐在床尾,手里捧了半个橘子:“喏。”

“……”周行荡低低地骂了一声:“你上来干什么?”

宋枳语气平静:“给你送橘子。”

橘子被丢了过来,周行荡仓促地接住,接了满手的清香和酸气,他问:“你哪来那么多酸不拉几的橘子?”

“家里管家给带的。”宋枳说。

他以前喜欢吃橘子,酸的甜的都爱,但后来不爱吃了。后来日子过得苦,只喜欢吃甜的,一点酸也不想碰了。

凌晨两点,没开灯的宿舍里,周行荡和宋枳面对面坐着。

周行荡吃,宋枳看。

被看了会儿,周行荡琢磨出点不对劲来了:“你可以下去了。”

宋枳说:“我睡不着。”

“因为舞台?”

“……是也不是。”

“?”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是也不是是什么鬼?

“是因为舞台,但不完全因为舞台。”宋枳耐心地说着绕口令,真实原因藏在心里是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想跟周行荡一起睡。

前两天还好,训练累,一堆事要做要操心,回来倒头就睡一夜无梦。今天不怎么累,一切如他所愿地稳妥进行着,他反而失眠了。

一闭上眼睛,前世种种如海浪般朝他砸过来。

在窒息中,他恍惚觉得现在这一切都是梦,是他在濒死之际做的最不切实际的幻想,睡着再醒来,他又是一无所有的将死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