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场灼陷入沉思。
他知道五条悟的悬赏很高,也知道无下限近乎毫无死角,但这个人现在看上去真的毫无防备,仿佛只消一瞬就能轻松杀死。半靠在床上的弓箭使伸出一只手打了个响指,手指间跳起一窜明亮的咒力之火,火焰在无声燃烧,而五条悟毫无反应。
也太没有紧张感了。
要是他真的听从其他人的叮嘱,要是他真的对六眼报以恶意,那说不定今晚过后,他就能靠着悬赏跻身于东京富豪排行榜当中的一员。
……唉。
他觉得自己今天的叹气频率简直超过了过去一周的总值,但还能怎么办呢?你总不能和喝醉的人讲道理。
而且那只手一直抓着他的腰,让他没办法行动。的场灼依稀记得自己七岁以前睡觉的时候隐约还有抱着什么抱枕的习惯,但在年龄更一些之后就自然而然的改成了标准睡姿。
显然五条家的教育并不十分到位,或者是因为实在没人敢教育这家伙,才导致了如今这个场面。
他又忍不住摸了摸白色的头发,态度很温和,却又坚定地,一根一根地把缠在自己腰上的手指头轻轻掰开。
“晚安,悟。”
第二天五条悟醒来的时候,发现的场灼并不在房间里。
他还带着点睡得昏昏沉沉的感觉,衣服被胡乱卷起来,被子下面露出大半截肚子。鞋被脱掉摆在了床边,床头有一处明显的破损,无数信息量涌入六眼当中,不用猜也能想到这里之前的情况一定足够混乱。
嗯……发生了什么来着?
空气当中留有残秽,是他自己术式顺转的痕迹。
他用了“苍”?所以破坏了周围的环境?
床单上也有咒力的残留……昨天晚上的记忆停留在他喝过酒之后,基本上可以说是酒精刚通过喉咙理性就跟着蒸发了。
什么嘛,他有些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房间里只有自己,五条悟趿拉着拖鞋走向阳台,碍与六眼的视觉精度,一眼就看到有个人在附近的树林射箭。
……这里也没有靶子,更没有弓道场那种宁静肃杀的氛围,于是的场灼一切从简,一箭接着一箭地用弓箭在树上强行“写”出了图案。
寻常弓箭使顶多也就是瞄着那个圆圆的靶心,而他甚至能用箭来写片假名。
アラタ,是的场灼自己的名字,再往上是夏油杰的“杰”,再后面是“悟”,サトル的那个“ル”正好还差一个弯钩。
他是被照顾了吧,五条悟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衣服皱皱巴巴,头发也显得散乱,对方显然很少做这种事情,哪里都显出仓促。
……而且至少帮他脱一下衣服啊,这是小学生吗,而且难得喝醉了酒,这不是什么都没有发生嘛!
不愧是的场家,也太无趣了吧。
五条悟很迅速地接受了自己一口醉的设定,甚至满不在乎自己喝醉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左右不过破坏了一些房间里的设施,的场灼看上去也没有受伤的迹象,相较而言,反而是什么都没发生让他比较失望。
死心眼,古板的家伙,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