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黑惠藏在自己的影子里。
这是他最近新开发的藏匿技巧,对于“影法术”这类术式的扩展应用。
在面对羂索的这一次计划当中,他因为比别人更强的机动性而被分派到了负责布置阵法的位置。没有办法和其他人一起站在第一线,伏黑惠撇了撇嘴,表面上没有说什么,实际上心里还是有些沉闷的挫败——但虎杖却对他的工作态度十分热忱:“因为伏黑的头脑很好吧,这么复杂的东西一眼就能记住!”
而作为单纯的接近战攻击性角色,虎杖悠仁毫无疑问地被分配到了攻坚的队伍当中。胀相坚决要站在自己“弟弟”的这一边,于是同样拥有赤血操术的加茂宪纪就安排到了从旁策应的位置。
当然,这种分配方案,也毫不留情地参考到了“不能让家茂家珍贵的嫡子折在这种地方”之类的考量。
高温和火焰流窜在御苑的内部,空气灼热得仿佛就连呼吸都要用咒力来保护肺部。七海建人用力一甩自己的武器,将咒灵身体上的碎块从上面甩了下去,他抬起头,看着在战况上明显占绝对优势的众人,心里却莫名觉得这件事情并不会以如此轻松的形式结束。
对方也确实在这种时刻都显出从容:“你们是不是以为在这里解决掉我,就能够把五条悟放出来?很遗憾,我只是这起事件的发起者,但东京乃至全日本的境况要衍生成什么样的程度,那就不由我这个发起人来评说了。”
“简单来说,狱门疆已经被我扔掉了。”
他说:“不管接下来我是死是活,都已经提前推动了命运的钟摆——之后的一切就会像是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直到你这点微弱的火苗也没办法阻止的程度。”
“把五条老师还回来——”
虎杖悠仁的咒力劈开火焰的缝隙,像是离弦的箭一样突进过来,却被对方以寸劲握住拳头,猛然向后一拉,反手摔飞出去,将不远处一棵高壮的树砸成两截。
“都说了狱门疆不在我这里,你们就算以我的真名和这具肉体的生物信息来追踪也只是白费功夫。”
他说:“说到底,都不过是些由我自己创造出来的造物——”
羂索的视线扫过面前的众人,的场家的两位各自失去了一只眼睛,手里都握着弓箭,但未必能成什么威胁;虎杖刚刚被他反身摔出去,跌坐在树干底下,身旁是急忙跑过来查看他情况的胀相。
——这都是他在过去的千年里,性质使然而锻造出来的生物:因为束缚而诞生出的咒术师;为了成为宿傩容器,而从一开始就久经雕琢的胚胎;人类与咒灵生下来的畸形咒胎,又托付他人的生命而受肉……总而言之都算是些不良品,唯有那个宿傩的容器还勉强能看。
但也不过是“勉强能看”罢了。
就在这时,伏黑惠突然从影子当中出现,双手交叠,冲着在场的所有人喊道:“灼前辈!”
“领域展开——嵌合暗翳庭!”
漆黑色的咒力泥浆当中,无数由影子诞生的式神从中浮现。羂索很从容地依靠咒灵浮到半空,一口气避开了他的攻击,但伏黑惠却在原地没有动,仍旧皱着眉头,摆出如临大敌的模样。
虎杖悠仁刚刚一翻身从树底下爬起来,打算和胀相一起组织下一波进攻,就在这时,领域展开所伸展而出的影子攀附上他的小腿,将他们两个朝着更下方拖拽下去。
“等等……伏黑!伏黑??”
下一秒,被拉扯进领域的所有人——七海,一直肩负着保障其他人生命安全工作的双胞胎姐妹,还有的场静司等,全部都被影子纠缠着消失在了领域当中。
他们被弹了出去,七海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已经是距离御苑几百米开外的位置了。身旁的加茂宪纪放开了赤血操术的操纵,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远处的天空当中,流淌起未知的咒力。
一片树叶从空中飘落,打着旋儿落在了他的手心里,一秒之后又消失了。七海建人揉了揉眼睛,面前的手掌空空荡荡,但刚刚传来的触感在向他表明,那一瞬间的感受绝对不是错觉。
而领域当中,羂索的表情微微变色,他看着的场灼抬起弓箭,火焰汇聚在箭芒上,从一点开始逐渐扩散,逐渐包裹他的全身。
“——所以你是决定在这里杀掉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