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吐了一口气,平复心境继续喂萧长颂喝粥,可尽管手头在无意识地喂粥,脑子里还是想着方才那事,还想起了方才三哥看他的那一眼。
他是知道这勺子她是尝过的,可他方才竟也什么都未说就那般喝了下去……
她心底莫名升起几分微微的甜蜜与欣喜。
就这样喂完粥,江洛儿陪萧长颂说了一会儿的话,继而是让萧长颂一个人安静的休息,到了次日,萧长颂要换药了。
江洛儿与萧长颂再亲近,也没有亲近到换药这一地步。
所以换药一事,还是萧长颂身边的贴身小厮负责的。
江洛儿在换药之前被杨氏叫去说了会儿话,回到主院时,发现几名大夫都走了,还以为已经换好了药,便没有注意地进了里屋。
而刚一踏进里屋,她的脚步仿佛钉在了原地,愣住了。
萧长颂确实换好了药,但他的衣裳还未穿好,男人背部朝上,精瘦有力的肌肉清晰可见,发现人来了,他目光立刻投过来,发现是江洛儿后,给旁侧的小厮都使了个眼神。
小厮连忙退下。
江洛儿反应过来,脸上已经红得要滴出血来,一时之间都不知做些什么,脚步来回转着,最后决定转身走出里屋,却被萧长颂叫住了:“洛儿。”
江洛儿停住脚步,哭丧着脸道:“三哥叫我何事?”
“你先进来再说。”
“可、可你未穿衣。”
萧长颂哭笑不得:“孙大夫说是要覆上一会儿再穿衣,再说这人都出去了,谁帮我穿衣。”
江洛儿想想也是,挪着小步进里屋,再到萧长颂床畔,而这时,她却是顾不上羞涩了,全然被他背后的伤痕吸引去了。
这长短不一,新旧不一的伤痕,有些也如同这箭上一般,好似致命伤。
这背部,她在他之前拔箭之时,见过一次,如今再见,还是满心震撼,还有翻滚的心疼与难过。
萧长颂看她过来,就这么沉默着,一下便能猜到她在想什么,暗道失策。
一下忍着疼翻身,将衣物披在身上,那破烂不堪的背部被遮上,但也因用了力,伤口还是渗了血。
“三哥!”江洛儿叫了一声。
萧长颂笑道:“无事。如若让你看着我的背哭了,那真是我的罪过了。”本来还未想到,瞧她方才那般,他只觉得心疼。
江洛儿咬着唇:“就算你遮了,那伤还是在的呀。”她语气顿了顿,继而低声问:“三哥,你身子怎么有那么多伤?”
“当年与先帝出征,战场上刀剑无眼,上过战场的人,身上又怎么可能不带伤,都是陈年往事。”萧长颂风轻云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