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南坦然道:“我家姑娘挺懂事的。虽然我这份工作比之前赚得多点,但早晚不定,没什么时间照顾她。就这样,她还能回回考满分。”为人父母,提起子女总是充满爱意和自豪。
就像现在,李南的侧脸满是慈爱的光。
陈曦问:“南姐之前是做什么的?”
正碰上红绿灯,李南停好车半回了个头笑道:“做记者,社会新闻的。没想到吧,你南姐那时候可正义啦。”
这一瞬间,她与往常那耳提面命时常气势汹汹的南姐成了鲜明的对比。
陈曦默了默,笑道:“还真是想不到。”
李南笑容散漫,沉默的等待着红绿灯。终于等到绿灯时,她幽幽道:“有时候觉得,跟活了两辈子似的。”
从正义爆表不畏强权的记者,变成了明明知道不对仍然对公司决策言听计从只为保住这份待遇优渥工作的单亲妈妈。
她从不为五斗米折腰,变成了一个为生活放弃了几乎所有原则的人。
有时候午夜梦回时会心绪难平的感叹,但后悔是没有的。
只是,时常在事后觉得应该跟后座的这个小姑娘说句抱歉,颗碍于两人之间压制与被压制的这种不太和谐的关系,李南也并没有真的向陈曦表达过任何的歉意。
夜灯的光照进车窗,柔和了李南的五官。强撑起来的气势被车内诡异的沉默揉碎,陈曦道:“嗯,是挺难的。”
李南鼻尖都些酸,眼里湿了又干,直到最后陈曦下了车她才又开始喋喋不休的叮嘱:“晚上记得锁好门,反锁也记得带上。有什么事情记得打我电话,情况紧急就先打物业或报警。那钱给你爸你妈带去,别被别的人哄走了,你入行这两年一分钱没存到还要倒找我借,自己应该好好反思一下究竟是为什么……”
永远对陈曦耳提面命,让陈曦十分的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