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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升听她说话,额间就不自觉的冒汗,他战战兢兢的回话道:“陛下只让小安子传话吩咐奴才安排人到京郊别院伺候,并未告知用意,奴才怎敢妄图揣测圣意。”

“好,退下吧。”她那双涂抹着红色蔻丹的手轻抚发间步摇,一番作态,让人莫名生惧。

刘升听她这话,赶忙叩首,慌张的退了下去。

刘升刚一退下,齐妃此前派去探听消息的人就回来了。

“如何了?”她略带急切的问。

“回禀娘娘,京郊别院住进了一个女子,陛下安排人是去伺候她的。”来人跪在地上答话,心知必然惹得主子盛怒,不敢抬头。

“什么?”齐妃神色陡变,挥手砸落满案几的茶盏。

茶盏砸在禀告的内侍手上,鲜血淋漓。他忍着疼,不敢出声。

齐妃深吸口气,又问:“可查出那女子的来路了?”

“查出了,是前些时日死于大火的扬州刺史林壑季府上的表小姐。出身乡野,无甚依仗。”内侍一一照实答话,齐妃听后脸上怒色渐消。

这齐妃出身京城大族,幼年父母双亡,只得寄养在大伯膝下,打小受尽冷眼,性子毒辣且心机深沉。

当年她大伯膝下独女嫁入东宫为太子妃,她却被当做棋子送到西北许给景衍。最可恨的是,景衍当时明明是皇帝的眼中钉肉中刺,处境也极为惨淡,却还是执意不肯娶她。皇帝赐婚,她领着正妃的旨意到了西北,却无半点正妃之尊,景衍连见她一眼都不肯,临了也不过给了她个侧妃的位份。

若非她为了他背叛家族,在他夺位时多有助力,她也不可能有封妃的命。

如今,他后宫有位分的也只她一人。此前选秀,他动怒之下,后宫未进一人,朝堂内外皆以为她得帝独宠,却不知,这么多年她空有名分,却连他的面都未曾见过几回。

可再如何,她也是宫中唯一有位份的女人,是她家族的依仗,她宁可无宠却有地位的终老深宫,也不想做那些得了君王一时恩宠,却因出身微贱得不到名分的可怜女子。

“罢了,不必插手,陛下不过是一时新鲜,那般出身乡野的村妇便是有几分姿色又如何,终究不得长久。”齐妃抽出丝帕擦拭手上茶水,神色恢复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