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妾的这只手原也生得十分好看,她沈枝枝却狠毒伤我至此!臣妾以为我能等来陛下怜惜,可陛下您呢,您一眼都不曾去看臣妾,臣妾打从及笄就来到您身边,这么多年了,您的目光为何从不曾留驻臣妾身上啊!”齐嫔想到这些年的种种苦楚,忍不住哭出声来。
景衍瞧她那手,微微楞住。他只知道枝枝去了齐嫔宫里兴师问罪,却不知她竟将齐嫔一只手都给废了。
几瞬后,景衍才回过神来。他垂下眼帘,缓声回道:“枝枝顽劣,是朕疏于管束,此事朕自会管教于她。但你毕竟也曾拔了她妹妹的指甲,两桩相抵,便就此揭过。”
景衍话落,齐嫔不敢置信的望着他。她不知该骂他凉薄无情还是痴心护短,若是凉薄,他却待沈枝枝明目张胆的偏爱,若说痴心护短,她却实在难以甘心。
“那沈青柠是臣妾宫中奴才,臣妾按宫规处置于她,有何不可?反倒是沈枝枝,罔顾宫规礼法,公然犯上,妄动私刑,手段残忍!”齐嫔不肯罢休,喊得撕心裂肺。
“够了!”景衍厉声喝止了她。
“朕说了,朕自会管教,齐嫔退下吧。”景衍略显心烦的捏了捏眉心,小安子极有眼色的将齐嫔带了下去。
这小安子将齐嫔带出御政殿后,又回了殿内。景衍口渴吩咐他奉茶,小安子上前奉茶时,迟疑良久还是将今日殿外发生之事报了上去。
“陛下,今日那些秀女们都跪在了御政殿门外,她们长跪不起说是不肯离宫,另外,朝中一些大臣,也对陛下此举表露了些不满。”小安子战战兢兢的说完,便缩在了一旁。
景衍本就心烦,听了这一番愈发起了怒气。
他猛地将手中杯盏砸在殿门上,碎屑因他的内力震得四下飞散,小安子等宫人慌忙叩首告罪。
“朕久不染血,如今这朝堂之上,是一个个的都忘了朕的性子。”景衍素来不是仁君,他手段酷烈残忍,铁血之下毫不容情,朝中的那些个臣子们就没一个不心怀怯意的。只是这段时日景衍手上甚少沾血,这些人似乎忘了,昔年宫变之时,那伏尸百万血染千里的场面。
“朕记得,往御政殿伸手的是齐嫔和纪家的秀女吧,让诚也去将纪家的秀女拎出来,不是长跪不起吗,这腿也不必要了,让诚也直接削了,看看人能不能忍过断腿之痛活下来,若是活着,便扔去做个人彘。若是死了,便拿去喂御兽园中养着的恶狼吧。”景衍话音轻缓,吐出的言语却无比残忍。
诚也领命前去动手,不消片刻,御政殿门前便被血色染红,平日里娇生惯养的秀女被吓晕了好几个。剩下没晕的也都慌忙跑了回去,不敢再留在御政殿门前。
经此一事,倒是将朝中蠢蠢欲动之人给震慑了下来,其中就有纪侯爷。
枝枝在殿内熟睡,全然不知御政殿外的血腥杀戮。她睡了许久,醒来时景衍已经在内殿。枝枝瞧见他,初醒时朦胧的睡眼便染上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