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书入内将她所言之事悉数禀告给景衡,景衡闻言却并未流露出惊讶的情绪,端王会如此行事,本就在他意料之中。那端王若是能应下助他杀景衍之事,自然是意外之喜,若是他不肯,退而求其次让他出手将枝枝带出来,也无不可。
枝枝是景衡此生唯一交心交情之人,此刻却在死敌身边,不仅如此,她在那人身边还未对自己有分毫助力,反倒同景衍纠缠渐深,现如今还怀了皇嗣。景衍将他害得如此地步,景衡无论如何,都不会让枝枝同他的孩子平安降生。
“罢了,端王既不肯对景衍动手,本王便与他换个条件。稍后你亲自去端王府一趟,告知端王,他不想牵扯进我与景衍的争斗中,可以,让他想法子把枝枝从齐国公府带出来,人到了孤手上时,孤自会将蛊毒的解药送到他手中。”景衡说了这一段话后,掩口咳了几声,无意见低眸却见自己手心染了血迹。
景衡随即便将手心的血迹藏下,扶额让宋书即可去办此事。
即便他已经遮掩,宋书却还是瞧见了他咳血,他垂眸掩下自己眼神中的复杂情绪,低声劝景衍道:“主子您要保重身体,听郎中的话,切勿多思多虑,凡是都有奴才们呢,再不济还有程大人和纪侯爷,主子不必事事殚精竭虑。”
景衡自嘲笑道:“呵,孤这身子原就是活不长久的命,若不趁着还能动时费心与仇人厮杀,难不成要等到黄土白骨空余遗恨吗?你退下吧,孤心中自有思量。”
宋书欲言又止,终是转身退下。他到了房门外,见林凤兮仍候在门外等着,便上前同她解释道:“主子已经知晓了林姑娘所禀之事,此事便有奴才接着去办了,您便不必忧心了。奴才还急着去办事,便先行告退了。”
话落,宋书便紧赶着出了京郊别院。林凤兮一人立在庭中,凝眉思索。她想不通景衡准备如何处理此事,也猜不透宋书又是被派去做何。
宋书再次来到端王府时,察觉王府戒备森严了许多,猜到这是端王不肯助主子杀景衍,要做出什么应对之措了。他心道,怪不得主子让他即可来办这事,恐怕若是晚些时候,待到明日,端王便要将此事禀告景衍了。
他的猜测倒是不错,端王既然不肯帮景衡杀了景衍,自然是在这次站队上选择了景衍,会把景衡之事禀告景衍也不稀奇。
不过宋书的身手可是一流,寻常难逢敌手。端王府即便加强了戒备,他费些手段却还是能潜进去的。
端王因为蛊毒之事烦心,还在书房未曾歇下。宋书人闯进来时,他察觉不对,拎起书案上放着的匕首就掷了过去。
那匕首正中宋书面门,他空手接下,扬声道:“王爷的待客之道好生稀奇。”
端王闻声便知是宋书,他凝眉不悦道:“本王不可能杀了景衍,你回去告诉你主子,不必纠缠。”
宋书闻言,上前笑答道:“我们殿下自是料到您是这般性子,既然您不肯,那此事便作罢了,念在同宗同源的份上,殿下也会将解药给令千金,只是,殿下有一个小忙需要王爷您帮上一把,您尽管放心,绝不是什么杀人的勾当。王爷您也不必想着去南疆寻蛊毒的解药了,这蛊毒的解药需要半年才能配出一份,可令爱若无解药不出三月便会毒发身亡而死,除了殿下手中的解药,没有什么东西能让她免于一死。”
端王闻言冷笑不已,却也明白宋书所言非虚,他已经着人探过徐梦的脉了,那些医官郎中们个个都说,不过三月好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