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照具体现实情况,对陶然来说,见到人,是一件太过奢侈的事情。所以,听取声音倒成了一种慰藉。
只是这个时候的陶然,还不明白这种感觉叫做什么。
她只知道她有一个强烈的念头,那就是多多接触沈临。
久而久之,这种期盼慢慢演变成一种习惯。而对一个人而言,习惯是一件过分可怕的事情。
习惯是一种常量,不具有可变性。
六月的某天,周六下午突然天降大雨。
随着天气一天天逐渐炎热,这雨暂且算是场及时雨。冲散了白日的炎热,暂时地注入一阵清凉。
许嘉楠由父母接送,大雨倾盆,颇有愈演愈烈的趋势。她背好书包看了窗外,大雨如柱,世界一片朦胧。
“真的不用送你回家吗?”她再次朝陶然确认。
“不用,”陶然朝她笑笑,说:“你爸爸等了有一会了,你赶紧下去。”
“好吧,”许嘉楠走没两步,又转身问:“那你待会怎么回去?”
雨势浩浩汤汤,地上雨水溅得劈里啪啦,可能走没几步,鞋子和裤子都要浸泡在水里了。
陶然想了一想,说:“待会我家里人会来接我。”
“是吗?”听她这么一讲,许嘉楠放心了不少,“那好吧,我先走了。”
同学一个接一个离开教室,转眼间一室安静。陶然前后左右环视一圈,发现这会只有自己一个人。
窗外,雨势仍旧猛烈。不知何时才是个尽头。
她翻出一张新的英语卷子,选择题还没写完。抽屉里传来呜呜震动的响声。
她拿起来一看,是沈之仁。
呆愣半晌,她接下这通来电。
“爷爷。”
电话那头哼了声,才慢悠悠地说:“人在哪里啊?”
“还在学校。”陶然老实回答。
“我就知道。”沈之仁从鼻子出气,“说你什么好,这么大的雨,你是不会打个电话回家,让人去接你是吧?”
电话那头,沈之仁依旧在碎碎念,老生常谈:“跟你沟通怎么那么难。”
陶然静默,眼下心情复杂。
这还是头一回,沈之仁主动打电话过来关心她。
且算是一种关心吧。
陶然安静地听着沈之仁的唠叨,没有出声。
“我说了这么多,你能不能吭个声,又不是哑巴。”
“爷爷,你说。”陶然不知道说什么,只好给个声,让沈之仁继续说。
而沈之仁好像也被她这句话给噎着了,好半天没说出一个字。末了他叹声气:“也不知道你到底像谁,没个机灵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