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临听完这番话,脸色也沉了许多。
“陶然,”他一字一句道:“你那年刚上大一,先不说你有没有充分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你能承受你爷爷将那份视频在你面前播放吗?”
这才是事情的根本,如果她没有突发性地做出出格的举动,也许就没有后来的一切。
陶然红着眼问:“所以你在怪我?”
“没有。”良久,沈临才说道。
“那就好,”陶然有一瞬的庆幸,不过这一点点的庆幸很快消失得无影无踪,她回答他刚才的问题。
“我能承受,我自己犯的错我自己承担,”陶然用力且认真地说,“我不需要你背着我替我做任何决定。”
说完,她撑着桌子的边缘,借助桌子的力道原本挺直的身体慢慢变得低伏。就像一根笔直的竹子,半道被劲风吹折了。
沈临并不想看到这种情景,他走到她的身边,左手握住她的左手。陶然挣扎,他冷静地用力止住她的挣脱,将她拥在怀里。
他替她顺着背,话语和缓,说:“陶然,你可以,我却不能。那时你还小,你根本不明白自己在做什么。”
六月份的天气,临城的天已经逐渐炎热,沈临上身只穿了一件短袖,布料柔软。陶然抵着布料,泪水沿着它们蔓延。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陶然说。
沈临笑:“你不知道,你爷爷说得没错,是我没把握好分寸。”
“一个正值17、18岁的女孩,总是容易对比自己年长许多的男人产生别样的情愫。这种情愫不能单纯地用情爱来概括,你根本分不清你到底是不是感动于一时的温暖。更何况,陶然,从另一层关系上来说,我是你叔叔。你小不懂事,我却不能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
“所以你不由分说地出国,不接电话不回信息。和爷爷一起把我蒙在鼓里,这就是对我好吗?”
“这是最好的做法,”沈临说,“我出国工作,回到以前的生活;你继续读书,从某个角度来说,生活并没有什么不同。”
“是这样吗?”陶然问。
“是。”沈临声音有力。
“那你为什么回来?你为什么不继续回归以前的生活?”陶然诘问。
说到这里,沈临无声叹了口气,“我没想到你会将户口迁出沈家,甚至离开江城。”
陶然听完这话,顺势踩了他一脚,趁着沈临怔愣的间隙,她就势挣脱他。
“不对,”陶然后退两步,盯着他说,“因为我不是沈家的孩子,所以你回来了。你看,到了现在,你仍旧什么都要我去问,什么都要我自己去理。什么狗屁的为我好,你和爷爷一样,从始至终只考虑到你们自己。”
起初沈临听着只是眉头微皱,听到最后整张脸黑压压,就像诗里说的“黑云压城城欲摧”。
陶然现在可不吃他这套,她不仅要说,她甚至要往他心窝里使劲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