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渺愣了愣,随即放声大笑起来。她还没来得及诅咒这个登徒子,怎这么快就遭了报应!
真是老天有眼!
她关门回屋,正想着韩奕言到底会藏在哪里,一掀帘,正见那个颀长挺拔的身影负手立于窗前,像是突然冒出来的一样。
“云峥。”她蹦蹦跳跳地跑去过,“你也太厉害了,藏到哪里去了,他们都找不到你。”
韩奕言淡淡往上瞥了瞥,陶渺抬头看了看房梁,不可思议,“你藏在上面了?怪不得他们找不到,上面那么高,你是怎么爬上去的,你武功这么厉害……”
韩奕言静静看着她碎碎念着,表情活泼生动,毫无忧色。很难想象就在一盏茶前,这个孤苦伶仃小姑娘才接受过众人劈头盖脸,如刀剑般锐利锥心的污蔑与指责。
“你与你舅舅一家有何过节?”他突然问道。
陶渺怔忪了一下,垂下眼睑,少顷,定定道:“不是过节,是仇!”
想起两世令她悲痛的过往,指尖深深陷入掌心,可语气却前所未有的平静,“两个月前,舅母仅仅为了抢占这屋,在雪夜骗我入山,生生冻死了我重病在床的阿娘。”
不止如此,还在不久后,将她强嫁给了暴虐的屠夫,造成了她前世的惨死。
直到如今,她仿佛还能感受到那夜马鞭落在身上的剧烈疼痛,和临死前无力挣扎的绝望,那种因恐惧而生出的战栗犹存指尖。
韩奕言沉默了片刻,“你爹呢?”
“不知道。”陶渺摇摇头,自嘲地笑了笑,“他们都说我是阿娘从京城带回来的小野种,我阿娘也从未跟我提过我爹的事。”
韩奕言的眸光不由得寒了几分。从初次见到她时,看着她面黄肌瘦和贫寒交迫的样子,他大抵能猜到她的处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