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在下头的青兰,微微怔了怔,这几日她谎称病重,躲在房中偷懒,都是一人青竹伺候的。
触及陶渺戴着的帷帽,她在心内不屑地笑了笑。穿得再好有何用,这是生得有多见不得人,还要将脸遮起来。
可面上她还是殷切地上前去,方嬷嬷就在一边,她多少还是得做些样子。
她方才凑近,便见陶渺倏然回头,淡淡地问道:“你是青兰吧,听说你这两日病了?”
青兰面上一僵,没想到陶渺还记得她,“是......奴婢受了些风寒,前两日有些发热,恐过了病气给姑娘,才没在姑娘跟前伺候。”
她用余光不安地瞥了瞥方嬷嬷,忙道:“青竹,你这几日辛苦了,我来吧。”
说罢她用半边身子挤开青竹,作势要扶陶渺上马车,手还未伸出去,却被不动声色地避开了。陶渺踩在脚踏上,视线越过她,冲青竹招了招手,“青竹,你过来,我不喜让旁人伺候。”
青兰闻言顿时面色发白,她咬着唇往后退了退,眸底闪过一丝难堪与愤恨,可到底不敢多说什么。
陶渺上车前又轻飘飘瞥过去一眼,有些人情世故,礼仪规矩她固然不懂,可谁对她怀了什么心思,是好是坏,她却是分得清的。
她这人念恩但也记仇,既是对她心存不满,甚至于腹诽心谤,她也没那么好心配合她装模作样地演戏。
一行人出了覆水镇,一路向南,又在途中改换了水路,朝云州而去。
虽是顺风顺水,然没想到的是,在船上的七八日,陶渺着实吃了大苦头。她从小长在小别村,那里贫瘠偏僻,连条大河都见不着,更别说是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