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阳城破,屠城七日的消息在三日前便传回临安,临安全城大惊,一时间众人义愤填膺,可更多人却是感到恐惧,害怕道听到大魏二字便吓得牙齿打颤。

大年三十那日,宁翌海的衣冠冢被亲信从建康府送回到临安。

宁家夫人和宁姝站在丹阳门门口迎接棺椁,宁夫人哭得眼睛都是肿的,宁姝甚至要人扶着才能站着。

宴清站在酒楼上,身形消瘦,他披着厚重的大氅,玉冠束发,面白如玉,只是唇色青白,越发显得眉眼清冷深邃。

远远的,哭声便在风中送了过来,撕心裂肺,痛苦悲恸。

宴清眉眼低垂,看着一踏踏黄纸在自己眼前一闪而过,最后又重新落入地面,宁姝哭得晕了过去,被人背在背上。

“宁汝姗呢。”他苍白的唇微动。

身后的侍卫低声说道:“容府大门紧闭。”

宴清沉默着目送队伍远去,握着窗棂的手不知不觉磕断了指甲,渗出血来。

“公子。”侍卫大惊。

宴清接过帕子,咽下一口血气,这才淡淡说道,“这是躺着的是襄阳十万百姓。”

侍卫面露悲痛之色。

“纣开!”他握紧手中的帕子,指甲印出苍白之色“好,好得很!这笔血债……”

“血债血偿。”

宁翌海的衣冠冢停在宁家大堂上,官家派了安定亲自来祭拜,宁夫人强撑着身体接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