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写你做什么?”

宁汝姗看着书皮上端正雅致的字,眼底泛出一丝潮意:“不是给我的,是给我娘的。”

张春一愣。

“我娘才爱下棋。”

这么多年来,她一直不敢回想正乾二十四年的所有事情,甚至是二十五年春日的事情,她不曾经历过离别,却一夕之间被迫面对分崩离析的现实。

她喊了十五年的宁翌海,不是她亲爹。

一直对她不加颜色的娘却用自己的性命给她谋取一条生路。

多年来一直在世人口中,色彩悲壮的相爷是她亲爹。

前十五年的生命中所有的一切都是虚构的荒芜,甚至在真相被迫剥落时,逼得她不得不远走他乡,可今日看到这句诗,似乎所有的一切才恍然发觉真得都过去了。

“你,哭了啊?”张春半张脸趴在桌子上,从下而上看着她,眉毛皱起,担忧问道。

“没呢。”宁汝姗眼眶泛红,却没有落泪,只是笑着说,“只是觉得真快,都三年了。”

张春也不知为何突然觉得胸口闷闷的。

“过去了过去了。”他喝了一口水,嘟囔着,“都会好的。”

“张叔每三年就出一趟远门,若是算上正乾二十四年到现在也该出门回来了,之前去了襄阳,今年怎么在金州。”

宁汝姗的声音随意响起。

“张叔怎么总是在边境徘徊。”

张春噗的一声喷出一口水来。

他悄咪咪地抬眸去看宁汝姗,就见她笑脸盈盈地看着自己。

“一身烟火味,如此狼狈,想必旅途艰难。”她慢条斯理地问着,温温柔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