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鸽人者人恒鸽之,把好友扔在外面的五条悟怎么也没想到,不过十几分钟而已,自己也成了被扔下的那个。此刻,他在福泽先生的办公室里找了张椅子坐下,出于对长辈的尊重,这家伙好歹没把脚翘起来乱放。
夜蛾要是知道了一定会感动到老泪纵横吧!
一边这么想,白毛一边张嘴说明来意:“福泽社长,我想向贵社的成员宫田日和下个指定委托,嘿嘿。”
“日和是吗?”福泽谕吉头也不抬的翻开文件扫过抬头,即便只是总结报告,也佯做读得津津有味。别去看这孩子的行为举止,也许能更加心平气和听他说话,“严格说来,她只是我的秘书,属于无战斗能力的事务员,原则上不接受危险委托。”
五条才不在乎别人对自己有什么意见,他本打算在路上和夏油杰商量的,奈何好友心不在焉听一句漏半句,只能先踏出第一步随便试试。
“不会有危险啦每年一两个月而已,麻烦她客串一把大慈大悲救苦救难的好心神明,五条家买单。”青年带着笑意拉长声音,活脱脱像只欠揍的毛球:“呐呐,福泽先生,日和的灵力迟早有一天会被咒术界上层发现,那些老人家可不是什么善良之辈,所以我打算先下手为强。”
福泽社长翻页的手停了下来:“你想怎么做?”
“嘛,其实还没有更细致的操作步骤,不过大体方向总是有的。”五条好像发现房顶上有什么有趣的东西,用力抬头拗过去盯着看,声音嗡嗡的:“如果能把那些胆小如鼠只顾自保的老人家全都请回去颐养天年就好了。您知道吗,年轻咒术师的死亡率,一直被上层有意无意的控制着——为了不出现无法预料的敌人,首先要削弱自己,就因为这种胡扯的观点……”
“虽然出问题的人大多数实力太弱,但是也很麻烦啊!比如说这次的星浆体事件,为什么非要用个活人去阻止天元进化,要进化就随他进化去咯,大不了谁也别用结界呗。害得老……啊不是,害得我大费周章一场下来被人狠揍一顿,怎么想都很气!”
年轻人毫无条理的东拉一句西扯一句,神奇的是福泽谕吉居然听懂了:“我明白了,你想联合日和作为人神的权能,逼退政敌。”
“关于你说的这些,我只有一个疑问。”他收起压在掌下的文件,把视线移到疑似罹患多动症的青年身上:“不管采取什么手段,你最终的目的,到底是建立新的秩序还是只想大家都听你的安排?”
“额……”五条捏着额前垂下的发丝疑惑道:“有什么区别吗?我就是新秩序。”
“那么,请问该如何保证,四十年后的你在后来人的眼里,并非如今那些前辈在你眼里的形象?”有实力出身又好的年轻人嘛,狂妄大约是他们的通病。福泽社长双手搭在椅子扶手上,看似表情严肃,实则老神在在:“换句话说,就是怎样才能让你本人在若干年后不会成为新秩序的阻碍。”
人是会变的,不同的高度,不同的地位,代表着不同团体的利益,这么多因素混在一起,并非当事人拍胸脯发誓就能够解决。
五条露出近似痴呆的表情,显然,他根本没有想过这些问题。这家伙还太年轻,从社会那里挨到的毒打才刚开始,以至于过于理想化的想当然。
“所以,话题回到一开始的地方,你究竟是想要建立一个可以自行循环的新秩序,还是让所有人都不得不听你的意思行事。”
前者投入大,风险高,产出不确定,缔造者还很有可能会沦为新秩序的祭品;至于后者,执行人只需考虑自己生前要做什么,等他死后哪怕洪水滔天,也没有多大关系了。
年轻的咒术师听得迷茫不已:“这样啊,我其实,根本只是想能多点假期好偷点懒来着?”